李振麾下的李家军,更是倾尽全力,派遣了两万精兵强将,如铜墙铁壁般环绕四周,确保这场国之大丧的每一寸土地都沐浴在严密的守护之下。
时值盛夏,酷暑难耐,为了防止龙体不腐,李振煞费苦心,命人从四面八方搜罗来无数冰块,将它们巧妙地镶嵌于灵堂之内,仿佛要为这位昔日帝王筑起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宫,以图减缓岁月的侵蚀。
然而,即便有如此周密的安排,自然界的法则终究难以完全抗拒。至第四日晨曦初现之时,一丝不易察觉却又难以忽视的腐臭,悄然穿透了层层冰寒,弥漫在灵堂内外,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终结与轮回的无奈。
李振轻步至赵璎珞身旁,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璎珞,只怕岳父大人的遗体难以安然度过这七日之期。此地条件简陋,若是实在难以维系,我们或许该考虑,让岳父入土为安,以火化之礼送他最后一程。”
这几日来,赵璎珞的心境已渐渐从悲痛中抽离,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坚韧。她抬眼望向李振,眸中闪烁着坚定:“夫君所言极是,一切便依夫君之意行事吧。”
李振闻言,轻轻拍了拍赵璎珞的肩头,以示安慰,随后转向一旁候着的不良人,吩咐道:“你去妥善安排,明日务必寻个吉时,让岳父大人得以安息。”
正当不良缓缓步出灵堂的幽暗之时,一阵沉稳而有力的通报自门外响起,那是岳鹏的声音,带着几分庄重与急切。
岳鹏:“主公,消息传来,北宋帝王赵恒已至近郊,其銮驾不消片刻,约莫十数分钟光景,便将莅临此地。”
闻此消息,赵璎珞猛地自哀恸中惊醒,泪眼婆娑地望向身旁的李振,声音中带着未散的悲戚与即将迎客的坚决:“夫君,我必须前去迎接,以示礼数。”
当李振伴着赵璎珞缓缓步出灵堂的幽暗之门时,一抹尘土仆仆的身影突兀地闯入视野——赵恒,骑着一匹雄壮的骏马,如同疾风般朝这边疾驰而来。岳鹏早前的特别嘱咐,让那些守卫的士兵未敢有丝毫阻拦,任由他一路畅通无阻。
及至灵堂前,赵恒猛地一拽缰绳,那匹骏马仿佛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急切,前蹄腾空,随后稳稳地驻足。赵恒不及喘息,已从马上轻盈跃下,身影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泪水在他脸颊上肆意流淌,赵恒几乎是踉跄着奔至赵璎珞面前,声音哽咽:“璎珞,父亲他...他的遗体何在?让我再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求你了。”
望着躺在冰棺中的父亲,赵恒直接趴在上面就是一阵痛哭,这一幕可将场中的所有人都感染了,大家本来沉重的心情加上如此凄惨的哭声使得现场不少人都流下了泪水。
望着静静躺在冰晶棺柩中的父亲,赵恒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他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泪水如泉涌般倾泻而出,化作一阵阵痛心疾首的哭泣。
这悲怆的一幕,如同寒风穿透在场每个人的心扉,让原本就沉甸甸的空气更加凝重。赵恒那凄厉而深情的哭声,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轻轻触碰着每个人的灵魂,引得周遭不少人眼眶泛红,终是忍不住,让泪水悄然滑落,与这份无尽的哀思共鸣。
夜幕低垂,李振轻手轻脚地从灯火阑珊的灵堂内溜出,只余下赵璎珞与赵恒默默守候在逝者的安息之所。
赵恒低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璎珞,李振待你如何?可有半分薄待?”
赵璎珞正细心地向那跳跃着微弱火光的火盆里添着纸钱,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可闻:“挺好的,夫君他待我极是温柔体贴,这些年里,他的心始终只系我一人,未曾有过纳妾之念。”
言罢,她缓缓抬头,目光温柔地掠过赵恒的脸庞:“大哥,你呢?家中可已添了子嗣的欢声笑语?”
赵恒轻轻地将目光投向那静置着父亲遗体的冰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慰藉。“父亲,您可知,您已添了一孙一孙女。那小子,如今已三岁有余,我在匆匆赶来之前,已将他册封为太子,承继大统。而您的小孙女,尚且不满周岁,正牙牙学语呢。”
赵璎珞眼眶微红,轻声细语地对冰棺内的父亲诉说着:“父亲,您在天之灵可曾听见?老赵家,后继有人了。只是,不知九哥那边,境况又是如何?”
闻及妹妹提及九哥,赵恒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懑:“他?哼,怕是比我这个坐在龙椅上的还要自在逍遥。说实在的,这本不是我所愿,皇位之重,非我所求。只是这世间,总有人不愿见我安稳,非要将我逼上这条不归路。”
次日晨曦初破,万籁俱寂之中,众人屏息凝视之下,老皇帝赵佶的龙驭上宾之躯,被恭谨而轻柔地安放于干柴堆砌的灵台之上。随着新帝赵恒手中火种轻轻一掷,霎时间,熊熊烈焰腾空而起,带着不可抗拒的热力,将一切过往云烟紧紧缠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