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先生,父汗的灵柩还有三日就到乌兰巴托。"三皇子巴图扯开牛皮酒囊,琥珀色的马奶酒洒在祭火中腾起青烟,"大哥的鹰师已经控制了金帐,二哥的西夏铁鹞子昨天过了贺兰山。"
万汉中望着远处起伏的草浪,三十里外的查干淖尔盐湖在暮色中泛着诡谲的银光。那里埋着他用二十年时间织就的网——三百车江南丝绸换来的牧道地图,五千斤青盐喂饱的三十六部首领,还有去年敖包祭祀时混在萨满法器里的无线电发报机。
"殿下可记得去年白灾时,我让您分给各部的铁皮罐头?"他忽然转身,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巴图愣神的刹那,西北天际突然亮起三颗绿色信号弹,如同恶狼幽绿的眼瞳刺破夜空。
大地开始震颤,不是万马奔腾的轰鸣,而是某种金属履带碾碎草根的闷响。七辆T-34/85坦克撕开夜幕,车长舱盖上的北斗七星旗沾着戈壁的沙尘。冲在最前的指挥车里,岳鹰盯着红外夜视镜中惊慌失措的西夏重骑兵,嘴角扯出冷笑:"全频段电磁干扰,给这些铁罐头来点现代音乐。"
乌兰巴托城头的牛角号骤然变调,守军惊恐地看着钢铁巨兽喷吐火舌。西夏引以为傲的冷锻瘊子甲在85毫米穿甲弹面前如同纸糊,披甲战马被高爆弹的气浪掀上半空。
万汉中掏出怀表,表盖内侧泛黄的照片上,二十岁的他正与年轻的三皇子在敖包前歃血为盟。
“报!左翼车组遭遇金帐卫队!”通讯兵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
岳鹰抓起话筒正要下令,突然瞥见显示屏上的异常热源——数百头绑着火药罐的疯牛正从侧翼冲来。他瞳孔骤缩,这是大皇子最后的杀招。
"02车组燃烧弹覆盖,05车组释放烟幕!"钢铁洪流瞬间变换阵型,赤红弹幕在牛群前方筑起火墙。浓烟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带着焦糊的血肉砸在坦克装甲上。城头观战的大皇子踉跄后退,他精心准备的"火牛阵"竟成了钢铁巨兽的献祭。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汗王金帐的穹顶时,岳英的军靴踏碎了门槛上的七宝琉璃。浑身浴血的巴图举起镶满东珠的苏鲁锭,帐外幸存的三十六部首领跪成血色涟漪。
万汉中站在装甲指挥车顶,望着通讯屏上滚动的伤亡数据:零战损,击溃两万部落联军,这个数字足够让安阳府的陛下为我们庆贺了。
任谁都想不到,蒙古汗国那咋汗王病逝后,最后成功坐上汗王位置的竟然是一向唯唯诺诺的三皇子,而汗国军师万汉中因为全力拥护三皇子登上汗位,也被封为了蒙古汗国的国师。
初春的寒风掠过金顶王帐,九色经幡在夜色中猎猎作响。巴图能清晰感受到大帐外暗潮汹涌的杀机。三支火把光影在帐外交错游移,那是两位兄长派来监视的侍卫,他们腰间的弯刀早已出鞘半寸。
"殿下,寅时三刻了。"国师万汉中撩开帐帘,汉式道袍上沾着夜露。这位来自中原的谋士总是带着星盘,此刻紫微垣正在他袖中隐隐发光,"铁勒部、克烈部、乃蛮部的使者都已到齐,正在三十里外的敖包等候。"
巴图将父汗的黄金狼头戒指缓缓套上拇指,青铜烛台突然爆开一朵灯花。他想起七岁那年随父汗围猎,箭囊里被塞进毒蛇的往事——那正是大哥乌日格的杰作。帐外传来马匹不安的嘶鸣,空气里飘着狼毒草燃烧的焦味,这是草原上清洗政敌的前兆。
"告诉铁勒部,我的正妃之位虚悬;许诺克烈部明年春季的商队通行权;至于乃蛮部..."巴图蘸着马奶酒在案几上画出部落分布图,"把斡难河畔的牧场划给他们。"羊皮地图被酒液晕染出蜿蜒的河流,仿佛盘踞的毒蟒。
万汉中忽然按住星盘,二十八宿的铜钮发出细碎碰撞:"二皇子特木尔带着三百鹰骑往西南去了,怕是去联络回鹘商人购买火器。"他的汉话带着幽州口音,指尖点在参宿四的位置,"今夜必须拿到左贤王的虎符。"
当启明星升起时,巴图的玄色大氅已沾满霜华。他身后跟着十二名少年侍卫,每人颈间都系着不同颜色的绸带——这是七日内联姻的十二个部落的标识。金顶王帐前的空地上,九千重甲骑兵正在沉默地集结,他们的锁子甲上还带着车臣部铸造场的青灰。
"还不够。"巴图抚摸着新铸的弯刀,刀柄镶嵌的蓝宝石映出他眼底的寒光,“派人去告诉秃鹫谷的野人部落,凡是带着敌人首级来投的,每个脑袋换三头羊。”
晨雾中传来乌鸦的啼叫,国师的星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