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他将刀胚掷入雪堆,蒸腾的白雾里传来金属碎裂的脆响。
塔塔尔老匠师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冻土:"大汗,这已经是第七批..."
"汉人的明光铠能在三十步外弹开箭矢。“铁木真用靴尖挑起碎裂的刀片,”我要的是能破甲的兵器,不是给敌人挠痒的玩具。“
他突然俯身揪住老匠师的发辫,迫使其仰起头来,”听说你孙子在斡难河畔牧羊?"
老匠师听到这话后,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说道:“大汗,我这就调整冶炼的程序,就算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为大汗炼出神兵利器出来!”
说完这名老匠师转身朝着那些熔炉走去,蹒跚的脚步似乎万分沉重。
熔炉的火光在博尔术眼中跳动,他默默解下腰间镶银匕首。这是之前前他们剿灭克烈部时,从那咋王汗宝库里缴获的战利品。
"等等!"离而复返的老匠师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我见过汉人工匠用尿液淬火!"
铁木真松开手,任由老匠师踉跄着扑向熔炉。当暗红色的刀胚浸入腥臊液体时,刺鼻的青烟中竟传出龙吟般的嗡鸣。老匠师颤抖着举起弯刀,刀口在冰原反射的月光下竟凝出一道霜痕。
"报——!"斥候的马蹄声撕破夜空。浑身是血的探子滚落马鞍,手中紧攥着半截染血的汉式发簪:”我们在捕鱼儿海...发现了汉国兵马,经过一番交战后,我们拼死击杀了几名汉国士兵,这是他们的随身之物。"
铁木真瞳孔骤缩。那发簪上的缠枝莲纹,与三日前刺杀工匠的刺客所佩一模一样。他翻身上马时,博尔术已经带着三百狼卫在谷口列阵。这些从各部落精选的勇士,此刻眼中都跳动着嗜血的光芒。
三百里外的捕鱼儿海,二十具汉人工匠的尸体正漂浮在冰窟中。他们手脚都被牛筋反绑,后颈却奇怪地朝向北方。"是冰葬。"随军萨满扒开尸体眼皮,“他们在临死前看到了..."
铁木真突然挥刀劈开冰面,捞起一具尸体的右手。虎口厚茧间沾着黑色粉末,凑近嗅闻时有刺鼻的硫磺味。”这不是工匠。“他甩掉指尖的残雪,”汉国的奸细混在商队里,看来李振的远征军比我们预计的来得更快。"
当夜,苍狼旗席卷了三个与汉国通商的部落。博尔术的弯刀架在乃蛮族长脖子上时,这个曾向汉国进贡过三百匹战马的老头,终于吐出了商队秘密仓库的位置。
黎明前的黑暗中,铁木真抚摸着仓库里成箱的火药,突然抓起一把塞进族长嘴里。“你们用汉人的火器猎狼?”
他擦燃火折子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那就尝尝被狼牙撕碎的滋味。"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了整片草原。当各部落首领战战兢兢赶到时,只看到雪地上焦黑的深坑,以及坑底半具镶着金牙的颅骨。
"汉人给了你们丝绸,却拿走了你们的铁。“铁木真踩着仍在冒烟的冻土,将淬火弯刀插进祭坛,”从今日起,持此刀者可换盐十斤,斩汉卒一人可换铁百斤!"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几个年轻的牧民用牙齿撕开羊皮袍,露出结满冰碴的胸膛。他们跪在铁木真马前,任由博尔术用烧红的刀尖在胸口烙下狼头印记——这是苍狼卫的入盟礼。
风雪越发狂暴时,铁木真却在金帐中摆开了汉国舆图。羊皮卷上,从居庸关到贺兰山的商道都被朱砂勾勒,每个节点都标注着奇怪的符号。"让俘虏活着回去。"他蘸着马血在居延海位置画了个圈,"告诉李振,他的装甲军团我非常喜欢,只要他敢来,我定会让这些钢铁怪兽永远留在我们草原上,要知道这里是长生天保佑着的,我们草原的子民不会惧怕死亡的。"
帐外突然传来马匹的悲鸣。铁木真闪电般掷出匕首,帐帘应声而裂。浑身插满箭矢的白马轰然倒地,马腹上用血画着汉国玄鸟图腾。博尔术扯开马鞍皮垫,泛黄的绢布上赫然是阿尔泰山冶炼场的分布图。
"是那日行刺的商队头领。“博尔术的弯刀在颤抖,”他混在祭典人群里..."
铁木真却笑了。他拾起染血的绢布,在火盆上慢慢烤干:“让塔塔尔工匠照着图纸改造熔炉,要留下三处明显的破绽。”当绢布边缘开始卷曲时,他忽然将密报投入火焰,"汉人既然想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在乌兰巴托王宫那片辽阔而空旷的场地上,两架雄壮的军用直升机如同远古的巨兽,缓缓触地,其螺旋桨掀起的飓风,猛然间将地面的枯黄杂草卷上云霄,编织出一幅恍若迷你沙尘暴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