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没把麦拿出来,而是重新背过手,让这玩意儿继续在自己背后晃悠,还一边晃晃悠悠地走一边悠闲道:
“不就是麦不见了吗,你这搞得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杀头大罪一样,没必要没必要。”
祁清漪吹着自己不存在的胡子干瞪眼:
“你懂什么?之前那谁,陆思源,噢还有赵明涛他们,一找pd关麦克风,保准要出事,事情大小不好说,反正肯定没好事!”
“我可不想被观众觉得我也会干点什么跟他们一样偷鸡摸狗的事情,才故意弄丢麦克风,这影响太坏了!”
韩非敷衍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明白她意思了,而后又解释了两句。等祁清漪终于从麦克风失踪这个“大案子”里回过神来,才终于意识到韩非刚才开口第一句说了什么。
她脑子有点打结,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你刚才说……你知道他们打算从哪个方面给你泼脏水了?”
“你咋知道的?”
“不管在桨板上,又或者是从沙滩走到这里来的这段路,我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彼此视线范围超过两米吧,你干了什么、跟谁说过话,我都听得见看得着。你没跟别人商量过这个事情,更没有找李导要过手机之类的,而且唯一一次脱离镜头就是现在。”
“所以,你上哪知道了什么线索?”
韩非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这是祝成标实时转达,自己从耳机里听见的。
倒不是不信任。
就算他信不过祁清漪,难道还信不过已经跟官方展开密切合作的天问集团以及寇红缨吗?那样的聪明人,向来知道什么选择才是正确的。
更何况,即便祁清漪还不知道具体案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实际上,她早就已经跟自己、跟官方、跟节目组绑死在一块了,她没有任何理由或是立场亲近无双影视那一头。
不告诉她的原因很单纯,就只是因为她涉世未深,很容易被套话。
这小姑娘脑子是挺灵泛没错,但她的家庭背景以及家庭环境,加上她自身性格,就决定了这个情况。富养大的姑娘不容易被骗走,这话只是说不容易被黄毛哄骗而已,并不意味着她有她妈妈寇红缨那么见多识广老奸巨猾。
要是什么都告诉她,陆思源和舒怡都还罢了,可怕的是任拓和赵明涛这俩社会老油条,话术和套路过多,很可能把她忽悠到已经说漏嘴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所以,韩非微笑道:
“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啊,只不过我这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刚才,总算是琢磨出了个大概。”
“你要不要听听?”
祁清漪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你说说。”
她是真有点不信。
毕竟,韩非刚才在桨板上,还在用“元芳你怎么看”和“我来考考你”这种不自信的态度来征询她的意见和想法,她也能看出来韩非对公关套路似乎并不是很熟悉,怎么现在走两步就琢磨明白了呢?
当自己是曹植七步成诗呢?那也太扯了。
然而韩非的态度却似乎很自信。
他走路依然还是之前那种慢悠悠的懒散步调,说话声音也很轻,可说出来的东西,让祁清漪这个半混过饭圈又极其爱吃瓜的女孩都愣住了。
“我反复在脑子里演练了很久,即便我对公关并不是很了解,但我见过很多顶流一夜之间口碑全部崩盘。”
“那些人肯定也有错,才会被人揪住小辫子,从背后一脚踹进深渊,不过踹的力度、角度和方式,在初次出现时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到目前为止,内鱼好像没有哪个艺人在得罪资本,并且没有其他资本介入帮忙的情况下,塌了还可以全身而退的吧?这里头应该有一部分人是罪不至死的,也就是说,他们只是踩了线,但并没有真正越线,可就仅是如此,一件小事发酵变大,从而让一个正常人社会性死亡。”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现在,无双想把我整死,就像以前那些逼不得已只能退圈的艺人一样,让我永无翻身之地,那他们能做文章的地方就很少很少了。”
“第一个,最重要的,税务、法律相关的问题,我可以确保自己没有,因为我自考了个会计证,花了很长时间把自己个人部分的账目都给对了一遍,税务情况也核查过,所以这方面没任何问题。”
“很多人倒霉都在这一块,我很注意的,因为以前很怕丢饭碗,现在虽然不怕了,但只能说幸好曾经怕过。”
韩非耸耸肩,接着说:
“还有什么恋爱、私密照片、私德相关的,都没有过,如果有人能拿出证据的话,连我都想看看我到底跟谁谈过。”
“抛开这些最常见的塌房问题,我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最真且最好被泼脏水的点,在于我有病。”
祁清漪听得有点愣。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韩非说的“病”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她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