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头香炉熏香袅袅升腾,沁人心脾。
裘真见识不错,一眼认出香炉中的熏香是上等檀香,静心凝神,价值不菲。
平日里,一般富贵人家都舍不得用,都是拿出来招待贵客的。
好阵仗!
裘真看着正在案前泡茶的康管事,暗自有些新奇。
“请!”
“多谢管事!”
裘真有些受宠若惊,恐怕平日康管事招待柳掌柜都没有这般大阵仗吧。
“呵呵~”
康管事连连摆手:
“别喊什么管事,你眼下是药王谷弟子,我也是药王谷弟子,你我算是师兄弟。”
裘真闻言,暗自好笑。
事实上,康管事说的倒也没错,二人都是药王谷弟子,只是各自差事不同,康管事以后管不到他头上,算是“平级”的关系,也是名义上的“师兄弟”。
不过,康管事毕竟比他入门早很多,是门中老前辈,而且裘真还曾经在他手下干活。
称呼“师兄弟”,是有些不妥的。
主要是他们间没有真正的师承法脉关系,喊得那么亲近作甚。
“康管事,您太客气了。”
康庄元见裘真没有称呼师兄,而是喊“康管事”,心中忍不住叹息,暗自有些后悔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就因为那两件事,昔日的情分一下子就没了。
甚至,对方还可能因此暗自恨上他。
他在药铺的权利比裘真大,武道修为比裘真高深,可是,有一样他比不了,那就是年龄。
一个旭日东升,刚猛精进,一个夕阳西下,垂垂老矣。
寻常武师终究是凡人,在壮年的巅峰期过后,步入中老年,他就会走下坡路,不仅武道难以寸进,甚至随着气血衰败,武力还会下跌,不复当年勇武。
年轻人乱拳打死老师傅,也是由此而来。
他知晓裘真是进山采到灵草宝药,这才成为武师,故而,心中并不看好裘真能成为先天武师。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小瞧裘真。
裘真不用成为先天武师,破个“四关”“五关”,就能在青木镇横着走,以安药师门生的人脉关系,日后接替柳掌柜十拿九稳,风风光光几十年不成问题。
而他却走下坡路。
他自身不怕裘真,可他身后有一大批族人在青木镇,在青木药铺底下混饭吃。
若是裘真以后起势,随便为难一下康家族人,就够他们喝一壶的,损失惨重。
单论本人来说,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舍下老脸,向眼前这個曾经在自己手下干活的小年轻赔罪的。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可以不考虑个人的利益得失,可却是没法不考虑上千康家族人的利益,不为亲朋好友,为后辈子孙计。
今天,这个赔罪,他不来也得来,不干也得干。
时至此刻,他心中隐隐深刻体会到那日裘真在他压迫下,不得不承认“指红为黑”的屈辱与无奈。
形势比人强,该低头时候还是要低头。
一念至此,康管事深呼了一口气,略微显露苍老的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前些日子,老哥我输了钱,输昏了头,做事暴烈急躁,没有分寸,做事没有冷静考量,对裘老弟你多有得罪,今日,特地来向你赔个不是,望你莫要放在心里。”
说罢,康管事从袖中取出了一叠银票子。
裘真随意一瞥,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银票虽然只有薄薄十来张,并不厚。
不过,他有天眼神通,目力惊人。
摆在案上的银票,一张就是整整一百两银子的大周宝钞,持有银票,可在各大银号钱庄兑付,也可以在市面上进行大额交易。
裘真心中惊奇,不过倒不是惊讶银票数目大,而是吃惊于康管事竟向他低头赔罪。
康管事是多么骄傲自负的人,他们药铺后院学徒,一个个心里门清。
“额...”
康庄元见裘真发愣,还以为裘真不满意。
“裘老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银钱方面不成问题。”
裘真惊愕过后,心思电转,很快也明白康管事这根铮铮老棒,为何会向他低头赔罪又送银票。
原因恐怕就在康家族人身上,不少康家人靠着青木药铺的生意过活。
康管事怕他起势后,日后报复针对康家族人。
一千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也仅此而已,他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影响到日后行事的准则。
“康管事,银票您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收下您如此贵重的厚礼。”
“这......”
康总管咬了咬牙,心中有些憋屈,可赔罪都赔罪了,又缩回去,那更难堪。
“外面人多,老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