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区。
城南玉叶坊,有一片占地极广的宅子。
这里便是窦家之所在。
窦家以经营茶叶发家,二十几年前只能算得上小富之家。
不过,二十几年前窦家大少爷窦安,在学堂上结识了陈家子弟陈行善。
陈行善乃是陈家庶出子弟,文不成,武不就,在家族中郁郁不得志。
而窦安却认为陈行善是个知恩图报的可交之人。
于是以陈家的财力资助陈行善,最后让陈行善顺利拜入府城大儒门下。
几年后,陈行善中举,在老师和陈家的帮助下,回到青石县担任县令。
可谓是光宗耀祖,扬眉吐气。
而陈行善发达以后,也没有忘记他的伯乐窦安,不仅将妹妹嫁给了窦安,还立誓只要他有在一日,就一定让窦家享受一日富贵。
如今的窦家,在陈行善这个县令的支持下,已经成为仅次于王家、陈家、神兵铺、回春堂这四大势力的大家族。
这个差距主要还是在武力上面,毕竟武师可以靠财力培养出来,但大武师就不行了。
不过,即便是四大势力,也不会主动招惹窦家。
窦安早亡,陈行善便将对他的感激,全部回报到了外甥窦守礼身上,对待窦守礼比对待亲生儿女还要好。
窦守礼养成无法无天的性格,陈行善的责任最大。
此刻,窦家后院。
窦守礼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担架上,被送到了窦家主母的厢房外。
一个中年美妇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跪倒在冷硬的地上,伸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直到掀开白布,露出双眼紧闭,头骨碎裂的窦守礼。
“儿啊——!我的儿啊!”
悲鸣之声痛彻心扉,犹如杜鹃啼血。
“长!生!教!”
窦家主母双眼赤红,面目狰狞。
“不管是谁杀了我儿,我窦家都要他陪葬!”
“都杀了!都杀了......”窦家主母状若疯魔,口中不断呓语,最后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大娘子!大娘子!”
“不好了!大娘子昏倒了!”
丫鬟和仆从们乱作一团,连忙将窦家主母扶起。
不少窦家的家眷听到动静,都赶到了后院。
窦守礼被杀,真正为他难过的窦家人寥寥无几。
若不是怕事后遭到窦家主母的报复,很多人恐怕都要拍手叫好了。
这样一个淫人妻女,无恶不作的渣滓死了,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没多久,窦家唯一一位窦姓武师,以及两位武师供奉赶到后院,这才让场面得到控制。
......
入夜。
内城区。
安定坊正中心的大宅,便是青石县的县衙所在。
此刻,县衙门口灯火通明,将近三米高的石狮子威严地矗立在朱红大门的两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身着甲胄的兵卒,身体挺立如标枪一般。
县衙后堂,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立于堂下,垂手而立。
其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充满了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久居高位。
若是县衙其他人看到,定会上前行礼,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县尊大人’。
此人正是青石县四十万老百姓的父母官,青石县令陈行善。
青石县和北边的九连县,作为天泽府产粮和税收大县,其县令不是七品,而是正六品官职。
如今这位正六品县令,却如同下属一般站在堂下。
堂上坐着的一人,此人其貌不扬,看起来比陈行善年轻十几岁,一身淡青色布衣,就像是个普通老百姓。
能让陈行善这个县令大人如此对待,整个青石县也只有陈家现任家主,青石县最年轻的大武师陈百忍了。
陈百忍今年三十七岁。
王家虽然凭借拥有两位暗劲大武师,综合实力在青石县最强。
但青石县最强的大武师却是最年轻的陈百忍。
此人在天泽府城都称得上是赫赫有名。
“三儿,你们真的决定一条道走到黑吗?”
陈行善沉声道。
陈百忍幽幽一叹:“六叔,对不住了。此次向长生教纳投名状失败,为了平息莲花圣使的怒火,如今的陈家只能弃车保帅,以图来日了。”
“所以你们便决定放弃我?”陈行善面沉似水。
“整个陈家,最够分量的三个人,便是你我,以及我那天义侄儿。我若是倒了,青石陈家这一脉就完了。”
陈百忍平静道。
“我明白了。”陈行善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一个是陈家的顶梁柱,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前者不能舍,后者舍不得。
“这件事情,我会一力承担。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