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此刻,汹涌而狂暴的昆仑天河之上,有一神人撑开六天法象,周身绽放有无量洞阴玄光,冻绝诸水,竟是将浩浩汤汤的九天弱水与大地强自分隔了开来!
正是齐虞!
看得出来,这样的举动,哪怕此刻齐虞有东极大运在身,受洞渊中宫加持已近乎于准圣天尊,依旧是做的无比吃力。
可无论如何,此举都是有效的。
在齐虞全力以赴的牵引之下,一道道自九天之上顺势而下的巨浪被打散,化作湍流汇入三十六洞之中,随即散于东极大地之上,最终汇入茫茫东海。
而在这样有条不紊的梳理之下,昆仑天河奔涌的势头终于收敛了几分,弱水下界的影响开始被一点点削弱,这也让一众玄门强者几乎要惊呆了。
尤其是东王公,此刻,他高坐于纯阳宫的御座之上紧盯着这一幕,神情却显得不怎么美妙。
“一个半步道君,怎么会有如此神通!谁来告诉朕,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刻,东王公的不满溢于言表,不过,他的不满与愤怒都是有原因的。
作为东极天帝,他本应乐于见到弱水之劫被削弱乃至镇压的景象,但这其中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出手的人,不应该是洞渊帝君!
要知道除了齐虞之外,,在玄门祖庭如今的斗争之中,九辰帝君几乎都是不站队的,保持着相对超然的地位。
唯独一个齐虞,身为水府帝君,执掌着东极水运的重要权柄,却几乎摆明车马站在了西王母那边,与自己打擂台。
而且,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其与三清都走的极近,隐隐赢得了三尊玄门祖师的支持。
这对于东王公在东极祖庭之中的统治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而在紫极道君自东海龙庭归来,为东王公带来了某些消息之后,东王公心中对齐虞的戒备,更是已经抵达了顶峰——
洞渊不除,必为他心腹大患!
因此,在天河水眼出世,灭世洪波下界之初,见到那足堪灭世的浩荡洪波,东王公便一直关注着天河局势。
他很期待齐虞在大劫之中失手,酿成大祸,这样,他便可携势问罪于洞渊中宫,自瑶池一系手中收回水府大权。
在东王公看来,共工都无力镇压的劫数,齐虞一尊半步道君,就算是有些手段,也必然是无法解决问题的,纵然全力以赴,也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甚至,东王公还隐隐期待过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齐虞因为自不量力,直接陨落在天河暴动之中。
天河暴动,巫龙火并,洞渊暴死。
没有比这听起来更美妙的事情了!
当然,关于这第二种可能性,东王公自己也知道微乎其微,不亚于是在白日做梦,因而,东王公实则更想找机会问罪水府,最好,还能牵连到一力保举齐虞的瑶池一系,断西王母一臂!
为此,他甚至让紫极道君罗织了不少罪名,搜集所谓“证据”,只为一招制敌。
可眼下,一切恐怕都是做了无用功。
眼下,齐虞化身通天神人以治弱水,虽然依旧有些吃力,但整体局面已然向好,他想罗织罪名也根本无从下手。
这也就让东王公心中的郁气在不断凝结,不满与怒意愈发的水涨船高。
而在西王母现身天河之上时,东王公心中的不满,终于是彻底达到了巅峰!
只见此刻,一道金光划破天宇,那是西王母出手了。
这位洪荒道母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恐怖至极的庚金之力弥漫间,开山辟地,让大地龙脉之走势都为之改道,以便齐虞梳理天河之水,挽救东极苍生。
按说,行此开山辟地,难免会触及洪荒地脉,必遭受天地反噬。
且天地间,地脉、龙脉等往往为强者占据,一旦操作不当,就有可能引发众怒,被围而击之。
但在这个特殊的关头,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首先,是天河暴动之下,天、地、水三元皆是巨震,地脉早已紊乱。
其次,是西王母助齐虞开山辟地,不仅不是逆天而行,反而是顺天应命的大功德之举。
再加上西王母亦是司掌劫气、杀伐的金神,可以利用劫气磨砺自身道果,在劫运之下进步。
因而,值此天河大劫爆发之际,恐怖的天地劫气,连同开山辟地而带来的龙脉反噬,竟丝毫没有影响到西王母的状态,反而是尽数转化为了其修行的资粮!
而感受着自家道行的上涨,西王母对于治水一事也愈发热切,她有预感,凭借齐虞早先允诺的瘟疫权柄,再加上此番的功德气运,她更进一步的机会已在眼前!
因而下一刻,她再度投身于天河洪流之中,配合齐虞梳理水元。
一时间,东极大地之上,无数人视齐虞与西王母为救世主,尤其是西王母,其本就为洪荒众生所熟知,此刻,她行此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