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的瞬间,从他掌心的余温带到了我的掌心,仿佛十指相扣般靠近:
“你出国了就剩我一个人,除了工作就没什么好忙的了。”
沈泽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轻笑道:“大少爷这么阔气,出国旅游都全包啊。”
“不是钱的问题。”
沈泽认真道:“我这次出国不是为了玩,你要跟我去的话,你得做好一个人在外面独游的准备。”
免费出国游,不用被人管着。
洋嘴不是随便亲?
我扼腕道:“大少爷,你十一月份有没有出国过冬令时的准备?”
“没有。”
“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不都喜欢国外买买买,到处挥霍吗?”
沈泽有些恼怒:
“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钱,我出国真的有事。”
“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有什么事。”
我半靠在吊床上用腿压着他,姿态闲散的瞥着他的脸。
不动也不走,更不和他生气,纯较劲。
沈泽被我压得动弹不得,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自己憋了半天,最后小声道:
“我出国去见我妈。”
“岳母在国外啊。”
“谁是你岳母。”沈泽道,“我妈在国外调养身体。”
“被你气出来的?”
沈泽蹙眉道:“不是我,是我哥。”
“你哥?”
“嗯,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算不上兄弟。”
家里有钱,又是两兄弟。。
彼此之间不但不扶持,还吵吵闹闹闹别扭。
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家产一分为二,拱手让给外人吗?
我一下就来劲了:“你哥和你一样帅吗?”
沈泽皱眉:“我讨厌他,跟他帅不帅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就是好奇嘛。”
我清了清嗓子义愤填膺道:
“他要是长得帅,对你不好也没用,我讨厌欺负你的人。”
“他要是长得丑,对我好呢?”
“那更不行了。”我坚决道,“我不吃丑男柔情这一套。”
沈泽被我哄好,微低着头道:“算你识相。”
这小男人多问两句我都要露馅。
我怕我等一下憋不住色心,问他哥的样貌,连忙起身道。
“我开车送你去上学,今天我就是你的护草使者。”
......
交大门口
沈泽抱臂看着我,微眯着眼道:“你确定不跟我去上课?”
“不去。”
我拒绝道:“你们学的都是些理论知识,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再说了,我跟着你学管理,难道你还能把你家的公司给我?”
“你以后不会自己开个公司吗?”
沈泽真是每句话都超乎我的意料。
我看着他清冷俊美的脸,有些想发笑,胸口又莫名暖融融。
我以前觉得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少爷,除了吃喝挥霍以外一无是处。
命比我好,钱比我多,还整天叫嚣着不要钱只要爱。
说出一些让人发笑的蠢话。
现在我又觉得他单纯的过分,纯的甚至有些傻的程度。
沈泽没被世俗污染过,不知道人穷到极致的时候究竟有多苦。
他没睡过天花板漏水的床板,没捡过菜市场晚市的烂菜叶。
没见过一个包子被两个人分着吃,狂吞口水都要彼此谦让的蠢样。
他的世界永远美好的,和善的。
别人看不上他的身份,却要屈居于他的财力。
所有人都在努力给他营造出一个和谐美好的氛围。
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当然不可能与我共情。
我之前是傻了才会想和他沟通。
等我爬上去,让所有人仰望的时候,他再傲慢也不得不为我低头。
我摇头道:“你太单纯了。”
“听着不像好话。”
“你听的好话已经够多了,别傻傻的相信女人的话,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把你的钱骗光。”
我冲着沈泽挥了挥手,没看他拧紧的眉头和思索的神情。
布绣工艺的传承人定居在云市的巴彦山。
彻头彻尾的山沟沟,偏僻到下飞机后都要连转四趟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联系了以前的大学室友,她也是云市人。
对我选择深入大山拍摄的想法,她只给出了简单粗暴的四个字。
“自找苦吃。”
从繁华发达的魔都一头栽进山沟里,可不就是自讨苦吃。
我听她讲了一整晚山沟里的偏僻不发达,听的我嘴里都直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