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贾氏一族的头面人物俱都在此,正好做个见证!
因此,微微的想了想,贾琮起身抱拳:“回叔叔的话,有道是吃饭防噎,走路防跌,听诸位叔伯兄长谈论,这省亲花费奢巨,落在某家、某人身上,不是某家某人能够承担的。我认为还是节俭……”
不是某家、某人能够承担的,当然也包括贾琮在内。贾琮认为,说了这话,以后出事,他又发达了,荣国府的人找上他时,贾琮就可以说我早就说过了,可能有风险,谁也无法独自承担,你们不听,这个窟窿,我可补不上。然后打发些够喝粥的小钱钱,饿不死他们就行了。
当然一边赚着银子,一边装作没钱,也是个技术活,可在前世,经济大潮中,贾琮见惯了充大爷的,也见过装孙子的,还见过既充大爷又装孙子对,更多见自己脑满肠肥,却欠着农民工的钱的,对于他们的套路,贾琮熟悉的很。
而果然如贾琮所料,贾琮还没说完,贾琏已经“嘻嘻”笑道:“三弟,你年纪小,就不知道了吧!这些银子哪个要咱府自己出,都是圣上的银子,咱府里以前在姑苏扬州一带建造海船,修建海塘时,预备接驾过一次,银子都由内帑报了,江南甄家更是己接驾过四次,也没见他府花自己的银子,这皇上的银子能有什么危险。”
贾政闻言颔首笑道:“确系如此,琮哥儿年幼,这事你多虑了。”
话已说完,所给的建议权也已用完,见此,贾琮一抱拳,向贾政说道:“是侄儿妄言了。”
说罢坐了下来,一眼不发,但是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
当陪着众人吃过午饭,已经是将近申时末刻了,贾琮回到演武堂时,却见小黑狗正对着演武堂中那唯一的一株桂花树“汪汪”着,桂花树上挂着一个鎏金的笼子,笼子里一只金羽红嘴的鹦鹉正活蹦乱跳着。
“哪来的?”见此,贾琮向晴雯说道。
“董大哥送过来的。说是两天前九王爷送到新宅给你贺喜的,咱这两天没出去,董大哥怕养坏了,巴巴的给送来了。小黑别叫!”
两天前应是荣国府庆祝他高中之时,买宅子这事这么快就让忠节王知道了,贾琮不由得啧了啧嘴巴。
不过又想到忠节王在元春省亲的消息出现之前,就这么曲折的向他表示恭喜之意,贾琮心里还是感到了忠节王对他的好感。
只是这份好感他却不易承受!
“明儿咱们出去看看。你们也学那郡主,弄套男装穿穿。”随即贾琮说道
“嗯……”晴雯闻言,明眸一下子波光潋滟。
……
亥时末刻,明月照于庭,繁喧隐于夜。梨香院里也是如此,周围静悄悄的,一支牛油巨烛在莲花灯座上高燃着。
巨烛之下是一三四十岁的妇人,妇人珠圆玉润,丰润有致,容颜娇好,一身大红苏绣的褙子在烛光下散发着淡的毫光,却在不经意间衬托了妇人的精致典雅。
妇人的身边是一个待女打扮的女子,二八年华,绿袄青裙,梨腮胜雪,眉目精致如画。
这两个正是薛姨妈与香菱。
薛宝钗则素祆红裙端庄的坐在薛姨妈左侧,薛姨妈右侧,薛蟠一身大红锦的袍子,挺着肚子,嘴里冒着酒气,斜躺在平椅上。
“蟠儿,你不要去找房子了,你姨说了,这里咱们先住着,修建时先从西边修,到时咱们再搬到那边去。阿弥陀佛,你别说那琮哥儿真是个有福气的,这下好了,府里终于没事了。”
投奔荣国府不久,贾珍就出了事,薛姨妈是有心搬出去的,但又恐怕被人说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所以犹豫了。
而上午听到元春来省亲时,薛姨妈已打定主意住下了,谁知下午时又听说这园子要改建……
不过到了王夫人却力挽了她,所以她才有上面那一番话。
而薛蟠闻言,打了个饱嗝,喷出一股酒气,说道:“你们想留下,那留下就是。哼哼,琮小子有什么福气,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要不是看在琏二哥面子上,我一顿拳脚,让他一点福气也没。”
闻言,想着那晚,人矫如龙,枪舞万朵的场景,薛宝钗心中不由一紧,匆匆问道:“哥哥,怎么了?他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倒没有,只是这小子皮笑肉不笑的真假!之乎者也的也真让人烦!我看不惯。”薛蟠大咧咧的说道。
薛宝钗听了却有些放心了。只是又知道自己这位哥哥行事全凭一时的心情,身子一探,交代道:“你既然不喜欢他离他远点就是了,亲戚道理的,可别乱发脾气,起了冲突。”
“我晓得,只要他不得罪我。”
见薛蟠不以为意,薛宝钗很想告诉薛蟠,他打不过贾琮,大概只有挨揍的份。但又怕这话激起薛蟠的豪横好胜之心,那就真是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了,于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