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不停地往下滴着血,裴蛰衍蹙着眉,唇紧抿着,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疼痛。
一通翻找,苏七月总算找到了急救箱,从里面拿出消毒酒精和纱布,看着裴蛰衍的伤口,
“那个……我没给人包扎过,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裴蛰衍皱着眉头,一副像是还没气消的模样,别过脸,语气冷漠。
“既然不会,就一边去,我会打电话让人送我去医院。”
苏七月瞬间怒容满面。
“我好心好意给你包扎,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厌恶我也没办法,这里空气潮湿,待会儿你伤口感染截肢什么的,我可不负责,我可没求你来帮我挡刀!”
说完,也不管裴蛰衍什么态度,苏七月直接把裴蛰衍受伤的那只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裴蛰衍鼻腔控制不住地溢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心里虽然生气,苏七月还是放柔了手上的动作。
酒精消毒,包扎,动作小心翼翼。
裴蛰衍垂眸,看着专注在他伤口的苏七月,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慢慢软了下来。
明明伤口很疼,他却感觉那双白皙手指的触感更加明晰,温润的指腹时不时剐蹭过他的虎口,隐隐犯痒。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裴蛰衍忽然控制不住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小时时,很喜欢那个医生?”
苏七月蹙眉,觉得很莫名,抬头看了裴蛰衍一眼。
“麻烦裴总不要把窥探他人这件事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好吗?”
裴蛰衍面无表情,眉宇轻拧。
在苏七月看不见的内唇,他竟也是紧张地咬了下。
“你喜欢他?”
苏七月心里有些烦躁。
明明平时话少得像个哑巴,怎么偏偏在在这个时候多嘴?
“这跟裴总没关系吧,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越界了,还是说,裴总变态到连自己前妻喜欢什么男人也要管?”
终于到最后一步,苏七月一边缠绷带一边回答。
裴蛰衍的脸色阴沉下去。
“我想你应该还没忘记,我们并没有正式领离婚证。”
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句话,苏七月非但不觉慌乱,反而讽刺地笑了。
“是吗,根据华国的法律,夫妻不睦,分居三年以上就算离婚,除了刚开始结婚的时候我给你使用了药物,我们上了一次床之外,我们在一起过吗,甚至连同床共枕都没有,这跟离婚,有什么区别,就算闹到法庭上,也只有一个结果。”
看着苏七月冷淡的眸,裴蛰衍第一次意识到现实。
如今的苏七月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她。
裴蛰衍没说话,似是被苏七月怼得哑口无言,睫羽微垂,掩住了深邃的眸,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包扎好,苏七月站起身。
跑去了解情况的随行助理也刚好回来,气喘吁吁。
“裴……裴总,苏小姐,我得到一些情况,说是村里前一个月村委通知全体村民去银行领取拆迁款,但是银行那边却说已经发到了村委,可村委又说什么上头发通知那天领拆迁款,就这么,闹起来了。”
苏七月蹙眉,预感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那村民为什么突然就堵到这里来了,这可不像临时起意。”
随行助理挠了挠头。
“这我也不清楚,总之,听村长说村民因为没从银行拿到拆迁款,就在闹了,还有人出村去上访,村长一直在劝,没劝住。”
信息量太少,苏七月没什么头绪,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宋总却从来没提过,还避重就轻地说什么水库的问题,自己倒是跑得很快啊。”
裴蛰衍和苏七月的目光幽幽地落在随行助理的头上。
助理被吓得腿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快戴不住了。
“冤枉啊!我也不知道宋总为什么没告诉我们这些,我……我是三个星期之前才入职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盯了助理几秒,苏七月收回目光,忍不住冷笑,看向裴蛰衍。
“裴总,被人算计的滋味,感觉如何?”
裴蛰衍面色沉冷,深邃的眸中跃动着危险的光。
宋城明显就是故意的,觉察到这个项目里有不利于他的因素存在,所以设计把她和裴蛰衍骗到这里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们,自己则美滋滋地逃之夭夭。
不过他恐怕没想到裴蛰衍会因此受伤。
按裴蛰衍的个性,等宋城回来,估计还有一场好戏看。
出于报复心理,苏七月不吝唇舌地开始拱火。
“裴总这般狼狈的模样还真是不多见,要是传出去了,一定会有人笑话裴总阴沟里翻船,宋总聪慧,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