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是乘客。”王真并不直接应答,哪怕他的口袋里其实有证件以及完全符合手续的车票。“你们自己去查档。”
更多的乘警出现在了列车周遭,它们环绕着他盯着不放。
“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和车票。”它们发出异口同声的声音,它们一致地重复到。
“自己去查。”
意志和秩序相互碰撞,服从本身就意味着退让。那些栖息在各自座位上的,因为陷入沉睡而被木质化的乘客们纷纷打开眼皮,荆棘缠绕的眼球在空气中摇晃。
它们看着他。
他看着它们。
他向前踏出第三步。
它们退让。
‘嘭——’乌木乘警的身上炸裂出裂隙,它想要做出攻击的姿态,却又被自身的秩序所限制阻挠。乘警可没资格对没犯错的乘客动手动脚。哪怕它们知晓这位乘客牵扯甚大。
王真越过了它。
王真踏上了第十六节车厢——他如今的规格体量还不容许他同时支撑复数的意志。他一次只能够将一件事做好。
所以……
“欣雅,执行计划。”
指令被成功传达。
总共六个抛投点处,所有的人面树集群都在这一刻遭受了密集的燃烧弹和除草剂轰炸。所有的‘种子’都因此而炽烈燃烧。而所有的火焰,灼伤,也都在顷刻间尽数转移到了D444号列车的各个车厢之上。
火光迸射。
气浪爆发。
所有的乘客都在顷刻间化作灰烬,整座列车,都在这一刹那覆盖于炽烈的火场。
包括所有的乘警,也包括所有的乘务员——这从内部爆发的损伤已经在先前被证实为有效。哪怕只需要再过一会儿,它们就会在模因秩序的推动下复原成为完好的模样。
但这已经够了。
作为契机,作为空隙。它已经完全够了。
于燃烧的车厢中,王真抵达了第十六节车厢的联结处上。游有余就在这里失联,而他在失联之后,那或许是因为他的作为而被破坏的监控,却并没有在模因结构的自发回溯中恢复正常。
这意味着一件事。
意味着这个木匠,这个唯一被证明,能够对列车内造成干涉的活物,他在失联的那一瞬间切实地对列车造成了不可修复的损伤。而这个损伤的区域,无疑就在那个被破坏的监控点位上!
“你好,我是王真。”
王真看到了它。
他看见一只断裂的木质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把工艺粗劣的刀——刀刃刺入了摄像头的基座,刀和手以外已经不剩下其它的肢体残渣。
“你做得很好。”
他摘下了那件武器,他拿起了那把木掌所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