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家其他人也恍恍惚惚,饶是此时倍感亏心的三兄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上一次吃鸡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母鸡老了实在是生不了蛋宰了才吃上的。
二妞没吃过鸡呢,追着徐水生问啥是鸡啊。
大妞比二妞长一岁,刚好吃过一回,吸溜着口水告诉妹妹,“鸡可好吃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徐春娇麻溜的吩咐,“三房赶紧去烧水褪鸡毛,二房到公共菜地去,有啥拿啥,这么大的人了动作快一点,还得我催,剩下的人去荒屋把屋里屋外的杂草给拔了....大妞...先别捡柴火了,去把墙角那块砖头搬来,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再不坐一下就废。”
老牛家所有人下意识齐齐应了,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老太太,又各自忙活去。
姚红霞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出门时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丈夫,“咱分家,到最后把妈给分出去了?”
夫妻两还没说上话就碰到迎面来探听的村民。
谁家分家向来都是有喜有忧,头一回瞧见全员喜气洋洋的。
黄水仙瞧见大部队朝荒屋走,拔腿就朝村外奔,脚下生风似的一口气奔到隔壁黄家村。
‘黄’姓在村里是个大姓,祖宗规定村里人嫁娶都不能找自己村里人,就怕乱了辈分。
快晌午了,黄水仙六岁的大儿子牛建国和四岁的小儿子牛建军肩上正扛着两只鸡街溜子一样的晃悠。
“建国!建军!”
她嗓门大,一喊周围各家七八声应的。
不怪重名多,当年牛进仓夫妻两也是听人家娃儿叫这名精神拿过来用的,叫东方的更多呢。
偏巧两孩子还没听见,黄水仙又喊两人小名:“钢蛋!是妈啊!癞子!来妈这!”
他悄咪出来的也顾不上其他,朝屋里头自家嫂子喊了声,拉着两孩子赶紧往家里赶。
牛建军和牛建国还不太乐意,扭来扭去的挣扎。
黄水仙一手拉一个,边走边催促,“都走快点,今天家里吃鸡。”
两孩子眼神立刻大亮,倒是老老实实的往家里赶,就是依旧不安生,一会揪根草一会撵只虫,没一会兄弟两还骂起来了,一个骂对方是狗生的,一个骂对方是猪生的。
黄水仙实在是受不了,朝两人屁股一顿抽,总算是带着泪眼汪汪的兄弟两回到了生产队。
她先回了一趟家,拉着两儿子进屋直奔灶台。
母鸡已经杀好进了锅上了火煨着,黄水仙打开木头盖子瞧了一眼,满心欢喜的又放下,问清楚老太太去了荒屋以后,这才带着孩子又奔了出去。
人半路遇到了拿一把豆角,两根茄子,一根黄瓜,小半把红苋菜的姚红霞以及捧着两西红柿正准备开吃的侄女。
生产队有个公共菜地,韭菜西红柿菠菜,豆角茄子辣椒,白菜萝卜啥的,反正应季的几乎都会种上几茬,隔一段时间集中收了给生产队的家家户户份上一些。
谁家要是招待客人,或者有什么大事要开灶也能上菜园子里去摘些能吃的蔬菜,记了名回头分的时少分一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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