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子眼神发虚,外强中干的嚷嚷,“那就让老太太白住我们家屋子啊!”
看他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徐水生喊牛进家,“去生产大队院里,把我桌子上那个的大本拿过来,让他看看宅基地上写着先锋生产队还是他二赖子的。”
牛进仓也正一步步的往外退,被徐春娇喊住,“干嘛去?”
“妈,你等着,他们完蛋了。”牛进仓神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像泥鳅样挣脱徐春娇的手跑了。
人一溜烟的跑到公社,进了公社大门就喊:“我发现了走资派,有人欺负贫农。”
人群里有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走了出来,神色严肃道:“同志,你带路,我去看看。”
牛进仓带着公社风风火火的赶回来时场面都快散了。
“那领头的叫二赖子,欺负贫农,我爸当年打鬼子可是烈士,我妈祖上八辈贫农,他们今儿公然要抢我妈的房子,还打我们....”
牛进仓虎虎生威的朝二赖子喊,“你不是说这屋子是你的么,有胆子再说一次,你这走资派连公家的屋子都想要!”
徐水生一扭头惊呆了,一溜烟小跑过去,“书记,百忙之中咋来了?今儿台风天,我刚才正在外头巡逻,有人来找我才知道打架了,等我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发现都打完了,这事闹的....唉....”
牛进仓也跟着一怔。
要说生产队长是土皇帝,那公社支书就是太上皇,可比队长大多了,他也没有跟这么大的官说话过啊。
人腿肚子有点儿打抖,心想那该怎么喊人啊,是喊官人还是大人,心里一横忙喊:“青天大老爷,你得我们家做主啊。”
“丢人现眼,一边去”徐春娇喝退儿子,跟支书握了握手,“同志,我姓徐,这三个是我孩子,前几天刚按着村里的意思搬到了荒屋,刚才那位同志带着人上我家里来要房子。”
“不过经过了徐队长的调解,对方已经充分认识到屋子归属问题,对我住这屋子没有任何的异议,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那书记脸色果然缓和了些,这年头难得不碰上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太太,看向了二赖子。
二赖子不吱声,干巴站着点点头,带着几分感激的瞅了徐春娇几眼。
徐水生觉得亲姑姑说话水平就是高,又觉得牛进仓真是丢人现眼,没瞧见他们把二赖子那一群人打得都没个人样了么,公社知道了不得两边处罚啊,闹大了不还得上公安局么。
人赶紧把书记往生产大队迎,叨叨赶紧避个台风去。
徐春娇深深的看着牛进仓。
人肯定是奔着让二赖子一群人死无葬身之地去的,一旦被判定为走资派,轻点上学习班,往后城里有啥招工机会也别肖想了,重点可就要挨批了。
抓住机会就把人往死里头整的个性,说好也好,说不好问题也挺大。
二赖子也是后知后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谨慎的看着闷不吭声的牛进仓好几眼,压低声音对徐春娇说:“老太太,你是不是得罪了个姓崔的。”
徐春娇点头。
二赖子继续道:“他找上我,让我把屋子抢回来再找机会打你们一顿。说事成以后给我十块钱。”
徐春娇回屋拿钱“我也出十块钱,你去把对方打一顿。”
好像也不亏,二赖子立马临阵倒戈。
徐春娇却不给钱:“不过减去我三个儿子的医药费,剩下的折价差不多是这个数。”
二赖子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寻思不能这么算吧,不过这屋子死过人的,而且还是地主的家,看来真是不吉利,本来就不太想要的二赖子已经彻底绝了再抢房子的心思。
再在这确实讨不到一点好,二赖子一瘸一拐的领着人冒着大雨离开。
先锋生产队的人陆陆续续也谢绝了徐春娇让赶紧进屋的好意,各自散了回家去。
老牛家的女人们听见消息后,除了怀着身孕的秦淑芬不敢淋雨,黄水仙和姚红霞都急吼吼的赶来看看情况,瞅见挂彩的男人免不了红了眼眶。
徐春娇借着柜子打掩护从空间里掏了小包红糖,让大儿媳煮姜汤去。
老太太多年来都不知道藏了多少好东西,黄水仙也没起疑心,接了糖转身就进了灶房。
姚红霞正愁眉不展的翻看牛进棚后脑勺的伤口,忧心忡忡的问婆婆,“妈,是不是上卫生院看看?”
按着小叔子的说法,当时好大一个扁担迎头打了下来,要是内伤可咋办?
徐春娇启动空间人脸识别,把兄弟三都加入了医疗体系里,检测出来都是皮外伤没大问题,摆摆手:“用不着,养两天就好。”
姚红霞不敢多说,但担心得不得了,回头去给娘家送猪头肉的时候没憋住跟姚婆子哭了一回。
姚婆子正忙着拿家里瓶瓶罐罐去接屋里漏雨的地儿,“还是因为没有儿子闹着,怪不到你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