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过神来时,崔筑便已经被西厂的番子给控制住,按到了地上。
四周的卫所兵们,见到自己的首领被人抓住,心中一急,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
而这一切都被高顺看在眼里,高顺虎视一圈,厉声疾呼“擅动者,斩!”
顿时,原本骚动的人群,立刻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人,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就这么抓我!”
“你这是滥用职权,你们没有资格抓我!”
崔筑惊慌失措地四处呐喊,神情激动不已。
听着崔筑那惊恐的怒吼,四大家族的族长先是一愣,随后咧着那满是鲜血的大嘴,哇哇怪笑。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光芒,那放肆的笑容,就是在嘲笑着崔筑可笑的下场。
就算是把我们四大家族都卖了又如何?你崔筑,不也是要和我们四大家族,一起陪葬吗?!
这一刻,四位族长的心中,竟然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他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他们活不活无所谓,他们只想让崔筑死!
崔筑如此惊慌是有道理的,王俨和覃鲁等人,在徐州府清丈土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查他们卫所兵的屯田。
原则上来说,在没有确凿的证据面前,西厂的番子是根本没有资格,就这样将他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给拿下的!
是的,原则上来说,西厂的番子确实无法如此草率地,就拿下一个府的卫指挥使。
但现在,原则就站在他的面前,他说什么,什么就是新的原则。
汪直冷眼看着崔筑,语音冰冷“哼,作为徐州府的指挥使,光是让这些农民军冲进县衙,打死县令这一条,就够你死十回的了。”
“而且你们地方卫所是什么情况,十年前我在先帝手下当差的时候,就已经很了解了。”
“全大明的卫所指挥使,手下都没有一个干净的!”
汪直的话,犹如一桶冰水,让崔筑全身发冷,冷汗涔涔而落,心中再也没有了半分侥幸。
“动手!”
“是,厂督大人!”
随着汪直的一声令下,一场波及整个徐州府的大清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覃鲁一挥手,便立刻就有番子执刀上前。
在四位族长惊恐的眼神中,不由分说,拔刀就斩!
随着四道血光冲天而起,盘踞在徐州府数十年的四大家族族长,皆是人头落地!
在他们南下之前,朱祐樘便已经亲自给这场战争,定了性了。
这是一场平叛战争,敌人是造反的叛军,是危害朱家统治根基的生死大敌!
反腐才需要证据,平叛只需要坐标。
只要弄清楚谁是敌人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只是将所有敌人,全部杀干净而已。
覃鲁干净利落地,处决了四大家族的族长之后,立刻又带着这些番子,杀向了四大家族在徐州府的老宅。
“砰!”
在大力的撞击下,李家老宅的大门应声而裂,惊得李家众人,响起一片凄厉的尖叫声。
上百名西厂番子,满身煞气,冲进李宅里,见人就杀,是人就斩,绝不留下一个活口!
“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啊!不要!大爷们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
“啊!杀人了!杀人了!”
“……”
李家宅院里,西厂番子穿梭其中,一刀一刀地斩落,杀掉李家宅院里的所有人。
违逆陛下旨意,和陛下作对之人,只会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抄家灭族!
不过片刻的时间,原本人丁兴旺,其乐融融的李家大宅,已经化为了人家炼狱。
地上,墙上,房间里,池塘里,到处都洒满了鲜血,堆满了死尸。
不只是李家的人,就连李家养的四条狗,都被西厂番子一刀砍死,当真是鸡犬不留。
前一刻还人声鼎沸,充满了尖叫声和惨叫声的李家大宅,此刻却寂静无声,连声狗叫都没有。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上百名西厂番子在李家宅院里搜查,细心地翻找着宅院中的一切,谨防还有李家的漏网之鱼,还没有被杀死。
西厂番子的脚踏在地面上,发出轻柔的响声,那声音极其微小,但听在李林的耳里,却声若雷霆。
每一声,都仿佛踏在他的心脏之上,让他头晕腿软,濒临窒息。
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李林今年只有七岁,是李家第三代嫡系子孙,是李家族长的长子长孙。
此刻,他正躲在架子床的壁柜里,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透过壁橱的缝隙,惊恐地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了,这些凶神恶煞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