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许，白娘娘座下行走的修士。”
“许仙长，远道而来，所谓何来？”
“明知故问就没意思了吧老头。”
没有人理会从天而降，被扔在中央大道上，又在马蹄之下哭爹喊娘连滚带爬，躲开的那群人。
两方。
一上一下。
城墙上的道人，和城墙下骑在马上的三位家主。
几乎没有任何客套，直入主题。
可见双方都不想浪费功夫。
虽然其中的缘故各有不同。
郑家主三人是不想被百姓围观。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让许成仙进城，到各家府中，或者选一处没有外人的好地方，边吃边谈。
许成仙是得懒得这些做不了主的家伙，多说废话。
但鉴于幕后的家伙藏得太深，似乎都不在灵州城。
那就先把台前这些傀儡清了。
可刚才的一幕，让他心里冒出个点子。
清场之前，找点乐子，也行。
于是在搭腔的时候，手在腰间的本体上轻轻一拍。
弄出来一点粉末，一甩拂尘，将其洒向了城墙下。
悄无声息，掺在雷劫刮起的大风里面。
同样也没引起城下几位家主护身法器的任何反应。
恰好司马德的位置，吸入的最多。
“嗯？”
他抽了抽鼻子。
感觉味道了一股香味。
但没有太过在意。
以为是外面的粥棚里，为了拍这位许仙长的马屁，偷偷放了肉进去。
手底下人是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对方很机灵，遇上不是非要为敌的存在，投其所好是上上之选。
“许仙长，是为……灵州所遭灾殃而来？”郑家主年纪大了，五感迟钝，所以他没闻到味道，对许成仙的直白，微微一愣之后，试探着问道。
“没错，我们白娘娘心善，看不得百姓遭此苦难。”许成仙笑道，“所以特派我随夜游神猫十九将军巡查各处。”
“没想到，竟然是妖魔作祟！”
“猫十九将军见了气愤不已，禀报娘娘之后，将所遇妖魔，尽皆斩杀。”
他说的轻描淡写，停在城下众人耳中，却和空中正好落下的最后一道劫雷一起，震得所有人心头狂跳。
是真的。
之前听到的，以为是传闻的，妖魔被斩杀之事。
都是真的。
这位许仙长不至于会撒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郑家主更是认为，许成仙这话是印证了他们的预计。
——以强横姿态，展现可以分走一份利的实力。
“白娘娘慈悲。”许成仙一笑，继续道，“让我们来灵州城看看，这里，是否也有妖魔作祟。”
“灵州城人杰地灵，还不至于有妖魔之事。”郑家主立刻接话道。
“哦？是吗？”许成仙嘿然一笑，“没有妖魔，百姓们何至没饭吃？”
“是今年粮价涨了。”郑家主面不改色说道，“有些百姓日常不知存蓄，以至于困顿无粮下锅。”
“呵！”许成仙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他也算长见识了。
居然有人能这么无耻。
“粮价涨了，是谁所致？”
百姓没有积蓄，又是谁在搜刮？
“仙长居于仙山，饮仙露琼浆，餐玉髓金精，所以不知凡间之事。”
司马德很突然地张口道。
“这凡间到了二三月间，去年的秋粮过冬吃完了，今年的夏收还未至。”
话中之意，非常明显。
你一个道人，问什么百姓之事？
既然是修炼之人，就该远红尘凡俗！
“此时节青黄不接，到处都缺粮，物以稀为贵，因而粮价涨了，此乃常有之事，不足为奇。”
“常有灾民聚集到城外求食？”许成仙一挑眉，“听闻灵州还算富庶，怎么百姓这么穷？粮价一涨，就吃不起饭了？”
“仙长，郑兄方才已经说了，是他们不知积攒，以致受穷。”
“灵州有百姓十数万人口，城内就有数万人在。如今城下灾民，为八方汇聚而来，不过千人之数。”
“可见多数百姓还是知道要积攒些钱财，应对这缺粮之时的。”
修炼之人，与凡俗百姓间，虽然生在同一片天地，却已经仿佛是分属了两界。
这道人修炼法力，就不该干涉凡尘中事！
司马德只觉心头有火，让他想要畅所欲言，可理智又压着他，不可妄言，但那股火，也越烧越旺了。
所以他声音也越来越大。
对郑家主和王家主的眼神阻拦，视若无睹。
反正他不曾修炼过功法，体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