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沈谦唯恐沈庄不同意,苦口婆心,“爸,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总不能把阿灵的前途也赔进去吧?”
沈庄皱眉,回头看了沈归灵一眼,摆摆手,“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随便你们,我不管了!”
说罢,拄着拐杖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沈归灵,“……”
沈谦见状,略微松了一口气,伸手托起沈归灵,“起来。”
沈归灵,“爸,给您添麻烦了。”
沈谦并不好糊弄,阴着脸审视他,“阿灵,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非杀沈执不可?”
沈归灵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沈谦忽然想到什么,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跟我有关?”
多疑的人什么都容易联想到自己,沈归灵看了他一眼,点头,“沈执刺杀姚淄磊时,口口声声说是受您指使,还让姚淄磊冤有头债有主回魂索命就找您。”
沈谦当即变了脸色,“岂有此理,他真这么说?”
“嗯。我担心他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栽赃给您,若是这样,就算留了活口也难保不会是谁设下的陷阱想要故意拉您下水。万一爷爷信了……”
“你做的很对。老爷子原本就对我不放心,要是受了蒙蔽我们在沈家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沈谦面色稍缓,重重拍了拍沈归灵,“阿灵,是爸爸错怪你了。”
事事为他着想,这么好的儿子别人只怕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沈归灵嘶了一声,侧过肩膀避开沈谦的触碰。
沈谦这才想起沈归灵刚刚还受了老爷子一棍,尴尬收回手,“你受委屈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说罢转眸看向血泊里沈执,眼底泛过一抹阴鸷,“竟然把主意打在我头上来了,我倒要看看沈执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照这么看,沈执背后的人会直接先和沈谦干上,短时间应该腾不出手对付姜花衫。
沈归灵暂且安心,专心致志开始飙戏,“爸爸,爷爷好像很生气,我还是去祠堂面壁思过吧,免得爷爷迁怒您。”
人怎么可以懂事到这个地步??
沈谦被感动地父爱泛滥,“思什么过?回去休息。我好歹是一国议员长,难不成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不去思过,姜花衫怎么知道沈执是他杀的?
沈归灵摇头,语调温和,“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拖爸爸的后腿。爷爷现在在气头上,得尽快让他消气才行。”
沈谦轻叹了一声,“阿灵,你这么万事替别人着想以后会吃亏的。”
*
沈庄离园没多久,便让郑松传话回来先开宴,随即又把沈谦和姚礼请走了。这番操作,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沈家后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众人推杯换盏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心里都已经在暗暗计算,尤其是沈家人,明显有些坐立不安。
沈执身为暗堂堂主,对事态危机感知明显高于其他人,四下环顾一番轻轻碰了碰沈娇的胳膊,“我有预感,后院出事了,还是大事,”
郑松进园时他曾隐隐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能让郑松粘血,这件事必定不小。按往常,这个时候老爷子怎么着也该请他去处理,但这次却叫了沈谦和姚礼,这番操作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沈娇心里门清,神色淡然,“只要有老爷子在,就出不了大事。”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就不好奇他怎么独独就叫了老大和姚礼?”
沈娇略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沈兰晞和沈清予之间徘徊,“有什么好好奇的?等老爷子愿意说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沈执皱眉,“你摇摇摆摆看什么呢?”
沈娇收回目光,若无其事摇了摇头,“没什么。”
沈执嗔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姜花衫正拉着沈兰晞说话,沈清予有事没事横插一脚,没心没肺笑了起来,“衫衫还真是逗人喜欢,连兰晞那个冰坨子都拿她没办法。”
沈娇笑了笑,“她要不逗人喜欢,我也至于这么疼她?”
“兰晞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勋我们几个长辈还没来得及祝贺,来,周爷爷敬你一杯!”
周国潮一起哄,余斯文立马笑着端起酒杯,“英雄出少年,金枪之家果然名不虚传,沈老教的好啊。”
这话一出,其余众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酒席上清一色都是对沈兰晞的赞美。
在座的都是名声显赫的长辈,沈兰晞谨遵礼训,端着酒杯起身,逐一回敬,“周爷爷请。”
一杯酒下肚,高止立马上前添酒,沈兰晞微微蹙眉,用手掸开高止的酒壶,随手拿起桌前的盛酒的瓷瓶倒了一杯,正要举杯,他的手又被另一只手掸开了。
“……”
喝喝喝!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了,要是喝醉了等会后院闹起来谁帮我说话?
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