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仆从当即上前抓人。
浣竹惊恐地朝着前头扑去,试图扑到马车上。
只可惜手还未触上马车,便被公主府的侍卫给拦下来。
“公主,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浣竹哀嚎着。
盛知婉目光冷淡:“本宫以前的确有个叫浣竹的丫鬟,但她如今已成了国公府的姨娘,想来,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不是的!”浣竹眼泪哗啦啦落下。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尤其是看到陪在公主身边的汀兰,皮肤娇嫩,目光烂漫,虽只是个丫鬟,但身上的行头却都是极为舒适讲究。
以往,自己明明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啊。
可那时候为什么总是觉得不满足?为什么非要攀上枝头、想要更多?
如果她没有这样做,是不是现在还跟汀兰一样?陪在公主身边,虽是奴婢,却过着不输大家小姐的日子?
不!她应当比汀兰还要风光。
因为她是从宫中出来的啊,是陪着公主一同长大,也是最得公主看重的贴身丫鬟!
“错了……真的错了!哈、哈哈!——”
家仆的手已经扯住她的头发。
浣竹目光直愣愣望着马车上的人。
看着那双眼睛,她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那时候,她还不是公主身边的宫女。
她出身不高,即便因为相貌出色入了宫,也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宫女,任何一个人看不顺眼便能打她踩她。
她那日不过是贪玩看雪,挡了一位贵人的路,便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要求跪在雪中。
真冷啊……
她双手双脚都没了知觉,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她恍恍惚惚间,看到了另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身影。
倒下去之前,她听到一道带着恳求的声音传来:“她快要死了,祖母,婉儿能救救她吗?”
后来,她便成了公主身边最听话的小宫女。
以往同批进宫的小宫女都羡慕她飞上枝头,她那时候,也不止一次在心中想,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公主,对公主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她。
可人的心啊……
当时真心,后来易变。
她费尽心机成了祁书羡的妾室,得到了什么?在她被盛央身边的嬷嬷划花了脸后,他甚至一句责问盛央都没有。
只是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便彻彻底底忘记她的存在。
“公主,浣竹真的知错了,若是能重来,浣竹再也、再也不痴心妄想了。”她无声喃喃了一句,下一瞬,忽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身后家仆的手臂。
家仆惊叫,吃痛下猝然松手。
浣竹抹了把不知从何时落下的眼泪。
她活不成了,她已经刺伤了那个一直欺负她的婆子。
哪怕回到国公府,她做的事,盛央也绝不可能放过她!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死,浣竹眼眸发狠,忽地高声大喊起来:“诸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堵我的嘴吗?”
她话一出口,那婆子面色大变:“贱婢闭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的嘴给我堵住!”她又恶狠狠看着几个家仆。
家仆们犹豫地看着浣竹手中的匕首。
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浣竹显然是将命给豁出去了。
“哈哈!听到没有?因为他们是国公府的家仆,是盛央身边的狗!而我,是祁世子的另一个妾室。”
什么?
众人闻言,原本不太在意的目光一下子发亮起来。
从古至今,没有人不爱听八卦,尤其是深宅大户、钟鸣鼎食之家的八卦,更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揣测消磨话题。
如今,这样劲爆的事就发生在眼前!
“胡说八道,就你这样的也能做世子的妾室!大家莫要听着疯婢胡说,她就是整日胡思乱想才犯了疯病的。”婆子连忙解释。
“哈哈疯病?我变成这样还不是被祁国公府和盛央给害得?”浣竹摸上自己的脸:“这上头的疤痕是盛央身边的嬷嬷划得,我身上的伤是国公府的人眼睁睁看着折磨的!”
她说着,竟不管不顾当着众人撩起袖子。
周围顿时发出诧异声,有些故作矜持的男子起先还假意回避,可听到一道道抽泣声,还是没忍住又转回来。
“诸位可看到了?这些都是盛央对我的折磨!她自从成了郡主,便日夜折磨我,让我一个妾室在国公府中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今日这些人之所以要抓我、堵我的嘴,是因为我要说出一个秘密!”
“闭嘴闭嘴!!”婆子大骇:“贱婢,你不想活了!?”
“活?我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