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提到“月蚀之塔坍塌”的时候,两人都看到了她眼中那深深的恐惧与茫然。
“那我们换个问题吧。”余准深吸一口气,望着女人一字一句地开口,“月蚀之塔…”
“为什么会坍塌?”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身形猛地一震,面色也随之变得苍白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无助与茫然,怔怔许久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余准二人的眉头同时紧锁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女人深吸一口气,再度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余准二人先后询问的问题出乎她的意料,她眼中的警惕已经消失了大半。
片刻的沉吟后,她缓缓开口。
“我们一家,都是月蚀之神忠诚的信徒。”
“十年前,月蚀之神降下了修建一座高塔的神谕,七座城市的大祭司率领着城民踊跃响应。”
“那个时候迪文还没有出生,我和我的丈夫也同样参与到了月蚀之塔的修建中。”女人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
迪文是孩子的名字。
“后来迪文出生了,我便暂时放下了修塔的工作,全心全意将迪文抚养长大,我的丈夫则继续参与月蚀之塔的修建。”女人话音一顿。
“城里的其他信众也大多如此,只要有能力帮忙的,几乎都会参与到修塔之中。”
“因为这是月蚀之神长久以来第一次赐下神谕,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达成祂的意愿。”
“这座塔的图纸是月蚀之神传下的,塔是由我们一砖一石亲手修建出来的,所以我很清楚,正常情况下它绝不会坍塌。”女人的眼中带着泪光,“但那一天,月蚀之塔毫无征兆地坍塌了。”
“我的丈夫和其他人,也再没能回来。”
余准和余杼忍不住彼此对视一眼。
两人本以为找到了原住民,就能够找到月蚀之塔坍塌的原因。
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眼前的女人不但是月蚀之塔坍塌之日的幸存者,更是当初月蚀之塔修建的参与者。
可连她都不知道月蚀之塔为什么坍塌。
余杼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忽然开口,“月蚀之塔修建完成的那一天,你在哪里?”
“我…”女人话音一顿,“月蚀之塔修成的那一日,按照大祭司的要求,七城所有居民都要前往月蚀之塔祭拜月蚀之神,但迪文意外地生病了。”
她轻轻摸了摸迪文的脑袋,眼中带着慈爱,“祭拜月蚀之神的信徒,必须是健康的。”
“否则,是对月蚀之神的失礼。”
“所以迪文无法前往月蚀之塔。”
“而他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将他独自留在家里,所以也就跟着迪文一起留了下来。”
女人说完,忽然叹了一口气。
“所以,前往月蚀之塔的人都离奇消失了,没有前往的都留下来了?”余准忍不住确认道。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但因为后面出现的那群人的抓捕,留下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听到这话,余准和余杼的神色越发凝重。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前往月蚀之塔的人,才是月蚀之塔坍塌亲历者,但这些人已经消失了。
留下来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到场,如果他们的情况和眼前的女人差不多,那么很可能也不清楚月蚀之塔坍塌的真正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未知的、正在抓捕留下之人的神秘人游荡在副本之中。
对方为什么要抓人,为什么会认为留下的人罪大恶极?
这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突破口。
深吸一口气,余准朝女人笑了笑,“感谢你的回答,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那些食物是送你们的,回到你们原来的位置藏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了。”
说完,余准拉着余杼转身就走。
女人怔怔半晌,而后猛地回过神来,小跑着将地上的食物小心翼翼抱起,拉着孩子回到藏身的区域,将遮掩的石墙重新拉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月蚀之塔坍塌的那一天?”
一位瘦骨嶙峋的男人大口吞咽着食物,听到余准的询问后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指了指自己一瘸一拐的腿。
“在月蚀之塔修建好之前,我的腿意外被一块落石砸中,所以一直在家休养。”
“祭礼需要健康的信徒,而且举行祭礼的地点在月蚀之塔的塔顶,以我的情况无法攀登上去。”
“所以…我就留在了家中。”
说到这里,男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我也不知道,这是否算是因祸得福。”
余准和余杼闻言,彼此对视一眼。
离开那对母子之后,他们紧接着去了第二座城市,但很遗憾,那座城市之中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