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手掌,手心里躺着一枚暗金色的胶囊型药丸。
霍直毫不犹豫,接过药丸扔进嘴里,喉结耸动,咕噜一声,将药丸吞下肚去。
“出门吧。”艺术男抓过床头的宽檐鸭舌帽递给霍直。
扣上帽子,霍直大踏步出门,直奔电梯口……
现在是上午九点,洗浴中心的大厅客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个浴客在塑料椅子上换鞋。外面的阳光很灿烂,洒向冬日大地一片惬意的温暖。霍直目不斜视,压低帽檐,快步向对开的大玻璃门外走去。
刚出洗浴中心,他就觉得有几道凌厉的目光罩向自己,无形的危险隔着空间向自己压来。他快步过街,走向斜对角的小广场。这是单面的街道,只有洗浴中心这边是建筑物,街道的另一边是排水沟和一段没来得及拆掉的工厂围墙,只剩下了残垣断壁。霍直沿着围墙根疾步快走,每一步都踏在排水沟的边沿上。这样能缩短到达小广场的距离,哪怕缩短一寸也好,因为他发觉自己的头开始晕了,脑子里像刚刚被搅过一样。
还差几步就走到围墙的尽头了,小广场已经近在咫尺。突然,背后有人大喝一声:“卫东!”
这个假名伴随他一年多了,自然印象深刻。他本能地一侧头,已经模糊的目光瞥见几个人影向自己奔来,他急忙脚下运力,迈开大步跨过围墙尽头,朝着空旷的小广场狂奔……
虽然大脑的意识一片朦胧,但他脚下的功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飞奔的速度不照短跑运动员差,转眼就奔过了小广场外圈的花坛,那里面的一个长鼻子雪人在他视线里开始倾斜,背后的喊声也变得忽远忽近,一片嘈杂。
突然,“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撞击了他发痒的耳膜,令他的精神暂时地集中起来,一下想到该拔枪了,随着后面“站住,再跑开枪了!”的警告声再次传来,他停下已经开始踉跄的脚步,使出全身力气指挥麻木的手指,把羽绒服侧兜里的手枪掏出来,又费力地打开保险,推弹上膛,然后转身,向不足十几米远的一片黑影扣动扳机……
“啪”,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枪终于响了。紧接着,他看到了对面闪亮好几股微弱的火花,自己的胸腹间突然连续炸响,那强大的推力将他直接仰面朝天掀倒在落着薄雪的水泥地上,摔得很疼。再然后,他眼前的光开始变黄、变灰……变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乱,越来越远。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