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依旧是烟雾弥漫,空气之中弥漫着呛人的盐雾。
“这盐场比想象中还要大。而且这里的守卫太多了。”
严映雪看向远处高耸的盐垛,上面还有人巡逻。
陈昭眯起眼睛,笑道:
“他们把这里经营得铁桶一般,看来我们想要摸清楚情况还真是比较难。”
“那边的守卫松懈,我们去那边看看。”
严映雪指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陈昭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绕到盐场东侧,发现一处破损的篱笆。
篱笆内,有人晾晒的衣物。
陈昭心中一动,换上了盐工的衣服。
“你留在这边查看情况,我去看看。”
陈昭换好衣服后,转过身,叮嘱道。
“等等!”
突然,严映雪抓起一把灰涂抹在陈昭的脸上,笑道:
“大人长得这么清秀,哪里像是盐工?”
陈昭无奈一笑,而后借着运盐车队的掩护,混入盐场。
一名面色黝黑的盐工不小心弄翻了一袋盐,引得工头破口大骂:
“瞎了眼的东西!知道这盐多金贵吗?”
“小的知错。”
盐工立马下跪求饶,依旧没有逃过监工的鞭子。
陈昭微微皱眉。
这些盐工们个个面黄肌瘦,脚踝上竟有锁链磨出的血痕。
监工还如此残暴。
监工抽了两鞭子后,挥手道:“还不快点去做事?”
陈昭走上去,将那名挨鞭的盐工扶起来,道:
“大哥,你没事吧。”
盐工苦笑一声,道:
“多谢小兄弟,我没事。咦,看你比较面生,是新来的吧。”
陈昭心中一动,笑道:“我是赵管事推荐来的,刚才才一天而已。”
那名盐工点了点头,道:“难怪了,原来是赵大爷推荐而来的。那个姓蒋的可凶了,你可要注意点。”
盐工说完,偷偷指了指那位去窝棚内喝茶的监工。
陈昭笑道:“我知道了。”
“你有啥不懂的,都可以问老哥。”
盐工黝黑的脸上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随后,陈昭跟随这些盐工,将盐搬进了仓库内。
陈昭发现仓房角落里堆着数十个贴着封条的箱子。
箱盖上赫然印着“蓟州折冲府军械监”的火漆印。
陈昭心中一惊,有些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这么大的私盐量为何没有引起朝廷的察觉。
原来他们是以军械的名义运送的。
这涉及军械,谁敢查?
沿途的那些关卡,想必看到这火漆,也不会查了。
也有可能,他们早就打通了关系。
“小兄弟,你看什么呢?”
那肌肤黝黑的盐工走过来,询问道。
陈昭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我想起一件事。今天赵管事让我来的时候,说我可以预支半个月的薪酬,我不知道这账房在哪?”
“预支半个月的薪酬?”
黝黑的盐工微微一怔。
陈昭笑着解释道:
“我跟他有点亲戚关系。
这不是老母病重,我没办法了,只要出来做工。
赵管事也同意让我预支半个月的薪酬,寄回家,给老母亲看病。”
黝黑的盐工恍然大悟,道:“我说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是干苦力的,原来是给老母亲看病,倒是一个孝子!”
盐工拍了拍陈昭的肩膀,朝着西北方向指了指,道:
“账房在那边,也不知道那个秦账房在不在,你先去看看,老母亲病情要紧。拿了钱,明早托人寄回去。”
陈昭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了。”
陈昭不在停留,朝着西北方向走过去。
账房外站着两个抱刀守卫,正打着哈欠闲聊。
“老刘,听说今晚飘香楼出事了?”
“管他呢,反正咱这鬼地方连只耗子都溜不进来……”
陈昭贴着墙根阴影挪到窗下,指尖蘸了唾沫,轻轻点破窗纸。
屋内空无一人,但案几上竟亮着盏未熄的油灯,账册堆得如小山一般。
“天助我也。”
他心中暗喜,却不敢贸然行动。
从怀中摸出颗石子,甩向远处草丛。
嗖!
守卫立刻警觉,道:“谁?!”
两人提着刀往声源处搜查,陈昭身影一闪,来到两人身后,将两人打晕了过去。
随后,陈昭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快速翻检账册。
突然,他瞳孔一缩。
映入眼帘的正是《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