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徐伯怎会是凶手之一?他在我司空家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陈昭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
“怎么不可能?其实,我一直对一件事心存疑惑。”
司空嫣焦急地问道:
“什么事情?大人但说无妨。”
陈昭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道:
“那徐伯都快七十了吧。
按常理,十五年前的事情,他理应记得模糊不清。
可他却对当年之事记得那么清楚。
连你爹被凶手用什么兵器杀死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说这是为何?”
司空嫣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
“或许……或许是当年之事对他而言印象深刻,故而难以忘怀。”
陈昭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
“那不可能。
一个人若经历了极端的痛苦,大脑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选择性遗忘很多记忆。
更何况,徐伯的儿子也是当年惨死之人。
这种双重痛苦之下,那些记忆刚开始或许会印象深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模糊,这便是人自我调节的能力。”
说着,陈昭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继续道:
“司空小姐,你有些事情还不明白。
人的大脑是很自私的,它具有欺骗性,会不自觉地帮助人忘记很多痛苦的记忆,以减轻内心的负担。
所以,徐伯不可能对那些记忆一直保持深刻的印象。”
他顿了顿,转过身,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就比如你,也有记忆混乱的时候。
人的大脑在那种痛苦之中便编造一些记忆来填补过去。”
司空嫣摇头,道:“我没有,我记忆很深刻。”
陈昭笑了笑道:
“那我问你,当年你是如何从火场里逃出来的?”
司空嫣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徐伯把从西厢房带出来的,当时火势很大,带着我从西厢房的窗户逃出来的。”
陈昭却笑着摇摇头,道:“根据仵作和我对现场的勘验,你们家的西厢房根本没有窗户。”
司空嫣一脸震惊,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道:
“这怎么可能?这不会的……”
陈昭淡淡道:“难道你忘记了?你小时候体弱多病,大夫说是你风惊,不能着凉,你们家的西厢房的窗户是封死的,根本出不去。”
司空嫣陡然脸色一变,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幕画面。
那是母亲喂药给她喝的场景。
母亲的目光是如此地慈祥。
而父亲让人将窗户的门窗都封死了。
那就是西厢房。
那正是自己的房间。
而她忽然想起,自己带面纱的原因,也并不是遮丑,而是不能受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是……”
司空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陈昭叹道:
“你的那些所谓的案发现场的记忆都是徐伯灌输给你的,而你的大脑忽略了那些痛苦的记忆。
试问你们司空家那么多人都死了,唯有徐伯和你活着,这可能吗?
难道凶手不知道那枯井里有地道?
其实就是真相就是当年你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惨死。
或可能你母亲为了救命,不惜出卖身体,恳求他们放过你。
那徐伯或许动了一些善心,便求情保了你。
而这些痛苦的记忆被你过滤了,而后徐伯编造的谎言构成了你的新记忆……”
突然,司空嫣崩溃了,泪如雨下:“你别说……别说了……”
那一刻,她想起来了。
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对着那些强盗卑躬屈膝,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
陈昭摇了摇头,道:
“他倘若当年也是凶手之一,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作为凶手,那种紧张、刺激以及负罪的感觉会伴随他的一生,让他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司空嫣握着拳头,咬牙道:
“大人,我想起来了,是他,他和他的儿子都是凶手。
那个空坟,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伪装死亡,逃出生天。
只是,我不明白,大人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来他就是凶手?”
陈昭指着卷宗,笑道:
“这本卷宗就是最大的破绽。”
司空嫣眼眶通红,一脸不解,问道:
“大人,这又是什么怎么回事?”
陈昭淡淡道:
“按理说当年官府调查这起灭门惨案,死者是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