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鹤震怒,本能地不确信。
可他还要追问,赵以孚却是伸手按住了赵野鹤的肩膀道:“三叔莫要着急,这事容我再问问。”
卓严並冷笑:“言尽于此,别的事情你再问我也不会多说。”
赵以孚则是看向他问:“见你如此笃定,并且很快从腿伤的绝望情绪中恢复,想来你是觉得只要你能回到那幕后者的身边再重的伤都能恢复是吧?”
卓严並错愕,这是他未曾想到的角度,以至于在没防备的情况下露出了一些真正的情绪。
赵以孚瞬间了然:“看起来是这样的了。”
随后他又看向身边的红束道:“红束姐姐,你知晓医术,这事可能吗?”
红束摇摇头说:“你那一下已经把他的整个脚踝都给捏碎,这种伤势根本不是寻常医术能够解决的。”
“反正我就不知该怎么解,最多给他取出一些碎骨令他的脚踝恢复部分功能,却绝不可能完全恢复旧观。”
赵野鹤这时补充道:“红束是江湖上有名的红颜医仙,一身医术至少在江南武林无出其右者。”
赵以孚惊讶地看了眼红束,还挺意外这位居然这么厉害。
随后他点点头说:“好,我大致明白了。”
“看起来那幕后之人向你展现过一些神异啊。”
卓严並立刻板住脸不愿说话了。
赵以孚见状却并不在意,他又问一句:“若是我神鹤山庄愿意收缩势力从此闭门不出,你们愿意放过吗?”
赵野鹤闻言就要发火,但是红束反倒是压住了赵野鹤的胳膊让他稍安勿躁。
此时红束目光灼灼地看着赵以孚,很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赵野鹤则是被红束拉着没有发作,他看向红束的目光中明显有敬畏。
卓严並则是又一次被赵以孚的问题给整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这次认真地想了一下,还是冷笑道:“神鹤山庄,好大的名头,又怎会龟缩不出呢?”
赵以孚却又了然道:“是了,看起来只需要我们将族人全都收回神鹤山庄从此闭门不出,那么你们的幕后之人也不会再追此事。”
红束却摇头轻叹:“可是以云鹤的性子,恐怕不可能。”
赵以孚惊讶,他问:“红束姐姐和我父亲也熟悉吗?”
红束含笑点头道:“我与你们赵家的上一代都很熟。”
“所以这次听说你们赵家有难,才会千里来援。”
赵以孚闻言没有深究红束的身份究竟如何,他转而看向卓严並又道:“那如果,我神鹤山庄自知不敌,干脆解散庄中众人然后全族举家搬迁离开此处又该如何?”
卓严並这回明显思考的更久了,最终他摇摇头说:“不可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神鹤山庄赵家必灭!”
赵以孚听了颔首,就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了。
赵野鹤看了看赵以孚,又看了看那卓严並道:“君信,你倒是再问呀,怎么不问了?”
赵以孚说:“我想知道的他都已经告诉我了,接下来我要思考怎么破局才好。”
红束意外地问:“怎么,你看出什么来了?”
赵以孚道:“我看出来的是,那幕后之人针对神鹤山庄的行动并非是因为与我们有仇怨,而是赵家的神鹤山庄在墨州或者说是在仙人湖泽区中的所有势力中大小正合适。”
赵野鹤不解地问:“什么合适?”
赵以孚看着红束道:“神鹤山庄从我祖爷爷那一辈开始建立,到父亲那里已经传承第三代,在江湖上虽然有不少敌人,但朋友、盟友肯定是更多的。”
“如此以添油之势一点点压迫神鹤山庄,正好让神鹤山庄呼朋引伴寻找帮手,形成这墨州乃至整个南湖行省江湖中的激烈对峙。”
赵野鹤不解地问:“可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赵以孚答道:“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神鹤山庄,而是利用神鹤山庄将整个南湖行省的江湖都搅乱。”
“他们要的,就是一个‘乱’字。”
赵野鹤露出费解的神色,他似乎听不懂。
可是红束听懂了,她看了看赵野鹤道:“野鹤,你终究是以自家得失为第一位,是以只能想到自家的得失而看不到全局。”
“倒是君信这孩子这些书真没白读,若是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那么这段时间神鹤山庄遇到的种种不同寻常、不按常理的事情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红束想了想又说:“但是还有问题,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墨州江湖神鹤山庄已经是最强的存在了,他们既然能够轻易覆灭神鹤山庄又为何还要做这么多事情?”
赵以孚则是搓着额头叹息道:“一般来说,唯有弱势方面对强势方的时候才会选择搅混水乱中取胜。”
红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