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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麓书堂后院,梁中直正忧心忡忡地抬头看着那座墨山。
他的旁边,苍丘先生慢悠悠地说:“既然不放心徒弟,为何要离开。”
梁中直摇头叹道:“君信此子看似对我等恭恭敬敬,也跟着我学了不少的书画技艺,可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苍丘先生乐呵呵道:“是啊,这孩子有点笨,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太高的层次。”
他这里说的是艺术方面。
梁中直说:“可他是真正喜欢修行的人,他是因为向道之心而学习了书画。不像我们,是因为对琴棋书画的喜爱才选择了修行。”
“说真的,他若不是在我纯阳文脉,无论是在剑脉还是丹鼎脉都可以有不错的发展。”
苍丘先生道:“我看你是在担心不知道该怎么教这种徒弟吧?”
梁中直苦着脸说:“是有些困难,前阵子我看他选了《霜履步天》,便也想要学一学……没想到硬是把老寒腿给练出来了。”
“其它术法还行,但武道方面我这当师父的恐怕真要被这孩子给甩在身后了。”
苍丘先生笑盈盈地说:“这又何妨,夫子本就说过: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既然你选择了这么个徒弟,就该接受他是个莽夫的事实。”
梁中直本来还挺受触动的,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就又有些破防了。
好家伙,这苍丘先生不会说话还是闭嘴吧。
净说些戳人心窝子的大实话。
就在梁中直颇为烦恼之际,忽然他神色一动,看到了一只墨猫从石窟那边翻跃着跳来。
他的脸上就不由得挂上了欣然的微笑。
片刻之后,那墨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竖起一只爪子有些憨态地在面前空无一物处一按。
下一刻,一个文字就出现了。
【谢】。
而后爪子又一按。
【师】。
连起来就是【谢师】二字。
随后这墨猫又是在空中一个前空翻,才一下落入地上成为一摊墨迹。
苍丘先生微微动容,他说:“如此灵动,就连老夫都心动了。”
梁中直含笑点头道:“是啊,我等皆是从周天万物中领会自然之妙。”
“可他确是能将自身妙趣带入周边之中。”
他顿了顿,又对苍丘先生道:“先生之前言之有物啊,我这弟子的确已经在许多方面给我带来了启发,或许今后我们还能互相砥砺前行。”
说着他又起身猛地跺了两下腿。
苍丘先生奇怪地问:“你这又是做什么?”
梁中直道:“当然是继续修炼这‘老寒腿功’啊,可不能真被弟子给比下去,老夫怎么着也比他多了数十年的修为积累。”
……
赵以孚回到家中的时候接到了热烈的欢迎,反正他家的猫猫们都很高兴他的回来。
还有养伤的赵野鹤,他此时算是大病初愈,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
不过赵以孚还挺惊讶的,他看着赵野鹤道:“三叔,你这伤势好得很快啊。”
赵野鹤道:“你那个红姐姐在离开之前留了一张药方,这两天吴忠给我按方抓药,自然大好。”
赵以孚这才想起来,那位红姐姐可是江湖上的‘红颜医仙’来着,医术肯定厉害。
他摇摇头不再理会,又想起刚刚‘杀人埋尸’的吴忠,随之看了过去。
吴忠接到他的目光立刻低头道:“少爷放心,小的挖了个八尺深坑将那尸体给埋在了后院。”
“就算尸体在院子里腐烂也绝对不会露出踪迹来。”
八尺的坑,那就差不多要近三米深,的确足够保险。
赵以孚摇头道:“吴叔,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有没有问题?”
他是担心吴忠的心理状况。
不过这方面他显然是想多了,吴忠茫然地说:“我能有什么问题?”
赵以孚遂不多问,他说:“那吴叔,你帮我去我周老师那里再请一天假,我今日从师门回来收获不小,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吴忠闻言立刻点头去了。
而赵野鹤闻言则是心头一动,等吴忠出去了之后问:“你将墨州局势对你那师门说了?”
提起这个赵以孚又心塞了,他说:“自然是说了。”
赵野鹤问:“那,你那神神秘秘的师门准备怎么处置?”
赵以孚叹息一声道:“师门长辈高来高去的,并不准备亲自下场。”
赵野鹤问:“那……那我神鹤山庄……”
赵以孚说:“神鹤山庄如何从来不在我那师门的考虑中,我所能提供的也就只有我自己的一份力。”
赵野鹤听了就觉得挺憋闷的。
明知道赵以孚说的都对,人家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