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弟,我恢复了。”
“魏师兄,早上好。”
“丁师妹,你也好。”
“魏先,我听说你去低级修玄地历练,居然差点重伤陨落,这着实可笑。”又有一灰衣剑修迎面而来,却面带讥色。
宋延还未说话,凌小小已经涨红了脸,想要反驳。
灰衣,在碧落山剑修同门中,乃是紫府修士剑袍色泽。
凌小小往日里根本不敢和这种师兄叫板,但若那师兄敢说魏先不好,她就要“狐假虎威”地为魏师兄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可两人还未说,那灰衣剑修身侧一名灰衣女修已然开了口。
“此番外出,已得证实。那低级修玄地已然天灾泛滥,危险重重,魏先能够杀出重围,安然归来,已是不俗。师兄如此奚落实属不该。”
话音落下,那讥讽的灰衣剑修愣了愣,问:“当真?”
灰衣女修道:“此番我剑宗同盟通过传送阵外出千余人历练,时长不过三个月,范围亦是望剑城周边,可所遇神婴天灾兽便有足足六只!神婴天灾兽,从不落单,一旦经过,周边更是数以万计的天灾兽相随那般情形,实是恐怖。”
灰衣剑修愣了半晌,旋即竟是对宋延深深作揖,真诚道:“此番,倒是某先入为主了,给你陪个不是。”
说罢,这剑修又与其道侣掠行而远。
凌小小看着那远去的剑修,若有所悟,喃喃道:“至诚于己,才能至诚于剑,这些师兄身上有不少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呢。”
宋延看了眼自家道侣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小小红着脸道:“师兄,你笑什么?”
宋延正色道:“活到老,学到老。”
凌小小刚欲认真表示赞同,却看宋延又笑了起来,顿时明白自家道侣是在戏弄她,于是咬着嘴唇,气道:“哪儿不对嘛。”
宋延只觉这女修憨态可掬,天真烂漫,于是强忍着笑意,重新点头,正色道:“你说的不错,对错并不可怕,至诚于心,坦诚相待,才最重要。他人言行,若有可取之处,自可学之。”
须臾
宋延与凌小小落降到苦禅峰主峰。
他禀明来意后,则被弟子引入主殿。
殿门金光闪烁,内里却是雅致且富有禅趣,小桥流水,有老者在桥上观池中灵鱼。
老者头秃,光溜溜的如个去了毛的大桃子,双颊微鼓粉嫩如幼婴,小眼含笑,极为福态。
而他乃是无量古族一名长老,号“天放剑翁”,境界乃是神婴后期,此时站立于木桥上,观之如凡俗的富家翁一般。
若是个没有眼头见识的真把他当做凡人,那可就是可笑至极了。
此时,他一把一把的鱼食抛入水中,看着群鱼竞逐,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而在宋延眼中,这位天放剑翁则是彻彻底底和这处天地融了起来,给他一种“宁心老祖”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位老者乃是无量古族的镇地老祖之一。
只因,此间苦禅峰主峰只是无量古族之下禅剑斋的地界,而不是无量古族自己的祖脉秘境。
单单由此,便可见得无量古族的威势。
宋延恭恭敬敬把此次去往低级修玄地的见闻一一说来。
天放剑翁听罢,微微点头,然后笑呵呵地看着他,道,“你落入沧海,却能死中求活,生死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感悟,于我辈剑修更是如此。”
宋延听他说着“小家伙”,只觉有趣。
这说明,如今随着他力量的增强,就算是这等神婴后期的镇地老祖也无法识破他的“他化”。
他就这么明晃晃地站在这儿,却无一人能知他真面目。
若是交锋,这天放剑翁又能在他手下活过几招?
见到宋延沉默,天放剑翁又道:“老夫知你所修乃是无情剑道,之前你师父逝去,无人教导,寻常剑修如此,本也正常。
但如今你既能向死而生,又是修的无情剑道,便算是个有潜力的种子。今日,你且说说感悟,老夫点拨你一二,随后便去拜见你的新师父吧。”
宋延苦笑一声,道:“剑翁,您说的不错。生死之间确有大恐怖,但我因受了重创,那大恐怖非但未曾克服,反倒是变成了心魔。”
天放剑翁道:“是何心魔?”
宋延道:“人生苦短,福祸不过旦夕之间,上一刹我还志得意满,下一刹便命悬一线,那日”
他露出痛苦之色,回忆道:“我落入海中,若非侥幸,恰好落在天灾水兽冲撞的空隙,怕是早就被撞成肉泥了,也活不到您面前,与您说这些。
这些日子,我躺在塌上,便是日夜苦思,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呢?思来想去,便得出个结论。那就是需得及时行乐,需得多情.”
话音未落,殿门之后忽的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子呵斥。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