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流出的血连裤子都湿透了。
一步一步走来，留下一路印记。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背后是一片低矮的灰色建筑和雾霾蓝的天空。
韩丞亦点燃一支烟，拿出手机打给姜妤。
接电话的人是时璟之。
“她在测试间，不能用手机，你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她。”
韩丞亦吸了一口烟：“把她喊出来。”
“这不好吧。”时璟之道。
韩丞亦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他忍着胸口上的痛说道：“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
时璟之听出他声音的异常，低声道：“稍等。”
楼下传来瓦砾碎物被踢开的声音。
他清楚，对方已经顺着他的血迹追来。
“哥，什么事？”姜妤在电话里问。
“妤妤，老哥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完成母亲的遗愿，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姜妤意识到不对劲，打断他的话：“你怎么了？”
韩丞亦失血过多，眼皮打架，他得抓紧时间嘱咐她几句话。
“裴昱州……裴昱州要……”
下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手里电话被打飞。
“哥！”姜妤在那头着急。
时璟之问道：“怎么了？”
电话里已经是忙音，姜妤抓住他的手：“快帮我找出他的位置，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这头，韩丞亦的脑袋被人踩在脚底下。
对方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额头。
“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能至容士良于死地的东西，落在谁手里，谁都有权利揭发他。”
韩丞亦牙上带着血渍，整张脸血和灰尘混在一起，他却笑得格外灿烂。
对方冷哼：“那就只好把你焚尸了，带着你的证据见阎王去吧。”
话落，对方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整个人从阳台上砸了下去。
周围几个人当即上前要擒住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裴昱州。
裴昱州一敌四，没什么惧怕的，就是麻烦一点。
几招之后，其他人倒下，最生猛的那个被他勒住了脖子。
双方陷入僵持。
这时，对方剩下的两个人赶到。
其中一个拿起枪对准裴昱州。
韩丞亦没有犹豫，使出最后的力气扑向对方。
两人双双滚下台阶。
裴昱州掰断对方脖子，料理了最后一个，赶紧下楼查看韩丞亦的情况。
韩辰亦已经成了血人，而且后脑勺上又多了新的伤口，整个人也昏迷不醒。
裴昱州轻轻把他放平后，给他嘴里喂了一颗保险子。
随后拿出电话：“派医疗直升机来。”
……
姜妤赶到医院的时候，韩丞亦已经被送进手术室。
裴昱州靠墙而站，衣服上还有血渍。
姜妤二话不说上前抓住他的衣服：“你把我哥怎么了？”
夏睿赶紧上前道：“韩总遇袭，先生正好赶到。”
“正好赶到？”
姜妤明显不信，拽住他衣领的手更加用力。
“裴昱州，你不能一次又一次骗我。”
时璟之立刻劝道：“韩总电话里没把事情说完整，不如等他醒来后再你问问的他。我用人格保证，老大肯定不会对韩总下毒手。”
说罢，他又看向裴昱州，解释道：“韩总出事时给她来过电话，他可能要说你的事，但是没来得及就断线了。”
裴昱州沉冷地看向姜妤：“所以你觉得是我对他做了这些？”
姜妤红着眼，不说话。
裴昱州掰开她的手，甚至推了她一把。
幸亏时璟之在，姜妤没摔跤。
靳泽珩从警局赶过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她哥哥正在抢救，生死未卜，情绪难免激动，你和她置什么气？”
靳泽珩把姜妤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哥哥的事已经成立专案组，这群人太猖狂了，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人抓到了？”姜妤吸吸鼻子问。
靳泽珩的眸色又沉了几分：“抓到，但是都死了。”
姜妤扭头看向裴昱州：“你灭口了？”
裴昱州冷澈澈地看她一眼，不说话。
“都是中毒身亡。”靳泽珩道。
“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死侍，经过层层选拔，身手了得，雇主给予高额的劳务费，一旦失手落到对方手里，也会有一笔资金打到他们家人手里，但是前提是必须自杀。如果他们不死，灭的就是满门。”裴昱州说道。
“太没人性了。”靳泽珩说道。
“妤妤，我搞不懂，你哥去疗养院做什么？那家疗养院位置偏僻，都快破产了。”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