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瑶一马当先,她那瘦弱的身躯在战马上挺立,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狠厉,高声喝道:“杀!”
克烈骑兵得令,一千五百人仿若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插入青山镇的城门。
城门口的守军,虽说人数寥寥,可他们绝非愚笨之辈。瞧着城外那如狼似虎、来势汹汹的军队,又听闻过黑水三城惨遭屠戮的惨状,心中已然明白,眼前这便是杨炯的军队。
他们深知,城破之日,便是身死之时,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一股决绝的死志,恰似熊熊烈火,在他们心底陡然燃起。
刹那间,守军们双目尽赤,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从他们口中传出,双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握住长枪,凭借着这点微薄的武器,相互簇拥,艰难地组成一道道并不坚固的防线,试图以此抵挡克烈军的铁骑冲锋。
在梁洛瑶那高亢激昂的鼓舞声中,克烈骑兵斗志昂扬,热血沸腾。眨眼之间,他们便已冲到了城门之下。
就在抵达的瞬间,克烈军后排的弓箭手们迅速张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一轮精准而猛烈的齐射之下,原本拥堵在城门、混乱不堪的大食商队,无一幸免,尽数被射杀当下。
紧接着,左侧的克烈骑兵们反应迅速,纷纷翻身下马,他们身姿矫健,毫不畏惧地越过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呐喊着径直朝着城门守军冲去。
与此同时,右侧的骑兵们则人手一柄飞爪,只见他们熟练地挥动飞爪,精准地勾住地上的尸体和骆驼,而后猛夹马腹,战马嘶鸣,奋力向远处拉扯。
在巨大的拉力之下,那些堵塞路障的尸体和骆驼被迅速拖开,为后军开辟出了一条宽广通道。
至此,克烈军后军再无阻碍,畅通无阻地直入青山镇。
先锋骑兵的冲击力极为强劲,直接将前排的守军撞飞无数。紧接着,克烈军骑兵们挥舞着长刀,对着周围的守军疯狂砍杀。
在激烈的厮杀中,一名克烈军骑兵正与一名守军士兵对峙。那名守军士兵虽然满脸惊恐,但仍紧紧握着长枪,双臂颤抖着试图刺向对方。
克烈骑兵冷笑一声,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向前一跃,同时他手中的长刀奋力挥砍,直接将那名守军的头颅砍了下来。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处涌出,喷洒在克烈军骑兵的身上,将他的铠甲染得通红一片。骑兵对此却浑然不觉,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随后再次冲入了兵群,继续砍杀。
梁洛瑶挺立乱军,长刀高举,目光似霜刃,扫视着负隅顽抗的守军,眸中战意熊熊。寒风呼啸,她的红披风烈烈作响,翻飞衣角如燃烧的火焰,与血腥战场相融一处,耀眼夺目。
就在此时,但见梁洛瑶猛地振臂高呼,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直直刺入众人耳中:“勇士们!奋勇杀敌,钱财任取!”
克烈军士兵听闻此言,眼中凶光毕露,仅存的怜悯荡然无存,只剩杀戮的癫狂。他们疯狂嘶吼,挥舞长刀直扑守军而去,每一击都裹挟千钧之力,步步踏在鲜血之上,将屠杀演绎得血腥至极。
随着克烈军的不断推进,青山镇的城门很快便被攻破。
克烈军全军涌入镇内,开始了更加疯狂的劫掠。他们挨家挨户地闯入民宅,将里面的财物洗劫一空。遇到反抗的居民,便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一时间,镇内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至极。
在一条逼仄昏暗的街道上,几名克烈军士兵如恶狼般踹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屋内,一家人惊恐地紧紧挤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克烈军士兵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冲向屋内,粗暴地翻箱倒柜,四处搜寻财物。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瞧见士兵们就要抢走装着老伴救命钱的钱袋,哪还顾得上自身安危,拼尽全力扑了过去。他双手死死抓住钱袋,瘦弱的身躯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口中不停哀求着:“求求你们,那是我老伴的救命钱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名士兵凶狠的一脚。老人佝偻的身子被踹飞,重重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那士兵见状,恼羞成怒,挥舞长刀就要了结老人性命。
可就在刀举至半空之时,士兵的手腕像是被铁钳紧紧夹住,动弹不得。他满脸惊愕地转过头,待看清来人面容,瞬间脸色煞白,惊恐与敬畏交织。他忙松开长刀,“啪” 地一声挺直身子,扯着嗓子大喊:“侯爷!”
杨炯面色冷峻,上前一步,俯身捡起地上的长刀,递还给那名士兵。他目光如炬,冷冷扫向屋内仍在翻找的克烈兵,怒声骂道:“一群没出息的东西!在这儿能捞几个子儿?还不快去妓院和赌坊,去晚了,连根毛都捞不着!”
几名克烈兵听闻,神色一凛,他们深知杨炯治军严苛,今日这般斥责,已是格外留情。当下不敢多言,手忙脚乱地将钱袋扔回衣柜,匆匆敬了个军礼,灰溜溜地朝着赌坊方向飞奔而去 。
杨炯抬眸,看了眼炕上那位紧紧抱着瘫痪老妪、满脸悲戚的老人,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却终究未发一言。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