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的我?”
“我没那么会想象。”我说。
在骤然熄灭的黑暗里,我看见她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嘴里轻轻地哼唱着《Young aiful》
于是我给她讲了那个故事,那个多情的浪子诗人和乡下女孩的故事。
“莎朵,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不过,在遇到我喜欢的那个人之前,我会一个人好好地过。”
我僵硬地把视线转向黑白的电影,看向俊美的奥黛丽·赫本和派克。
过了一会,我感觉她的头朝我这边慢慢地低垂了下来,我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她的头落在我的右肩膀上,呼吸洒在肩头。
影片的沙沙声还在继续,从我的视角偏一点,能看到她洁白无瑕的双颊,一尘不染,那是放映机的光。
莎朵,你喜欢我吗?
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
因为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便属于你。
这种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过一个孩子暗中怀着的,不为人知的青涩爱恋,因为它不抱希望,低声下气,热情似火。
坐在你的家里,过去记忆的洪流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我手脚发麻;因为我心中缺失的那个空洞正在慢慢长出血肉,我孤独的童年之梦就在你的身上,而现在你靠在我的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
这是一个梦。
一个真实的,甜美的,即便醒来也不会消失的梦。
我一度很想问问你。
和我重逢时矜持的惊喜。
争分夺秒也要赴我的约会。
请我来家里做客。
做饭给我吃。
记得我偶尔提起的喜好……
难道说你也像我一样,在暗中注视着我吗?可是我又怕你对谁都这样,爱情只是我的自以为是;所以我终究没有说出来,如果贸然说出来,也许朋友都没得做。
但是其实,我的内心…在知道你还活着的那一刻就已经复活了。
借着微弱的投影光,看见莎朵布满青筋的手背,充斥老茧的掌心交错握着,倚靠在我的一边,和我记忆里那双洁白饱满的小手相去甚远,她其实是瘦了很多。
她怎么会瘦了呢……
这一刻对任何潜在情敌的嫉妒,对不可得之人的占有渴望,都被发酵的心酸所代替;我忽然意识到我一直默认她十几年过得很幸福,应该是我希望她幸福。
希望她能活着幸福。
但如今看来,除了战争的生死一刻,幼失怙恃的她在大家族里,无依无靠,想必吃了很多苦,只要有人能陪在她身边,替她分担一下,哪怕一点点,该有多么好。
这个人,越有能力的人越好,而阿普林·斯通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我不是不能放手。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因为我不相信有人能比爱她胜过我。
可是我的爱,只是爱而已,无法变成有利于她的东西,堪称毫无用处。
这样吧,如果能有人给予她同等份量的爱,我想我心甘情愿让路。
就像园丁爱一朵花,自然希望她能在更肥沃的土地里生长。
就这样吧,莎朵。
无论你是否选择我,我都希望那个伴你终生的人能比我还要爱你,希望你能遇到那个真心爱你的盖茨比。
俊男美女的精华绚烂之后被镌刻在印象的画布上,一张张胶片向看电影的人描摹了黑白色的他们,但我能想象,世界真正的美好,正如无法描述的花香;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亲吻插在她发间的白色花朵。
至少此刻,只让我拥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