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姜卫才,叩见少将军!”言罢,姜卫才缓缓步至裴清面前,虔诚地跪伏于地。
裴清目光柔和地落在面前这位满头银丝的老者身上,连忙伸手将其扶起:“姜城主快快请起,有何要事但说无妨,无需如此多礼。”
“多谢少将军体恤!”姜卫才感激地应了一句,在裴清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裴清温和地续道:“姜城主,有何难处或要事,但说无妨,只要裴某力所能及,定当竭力相助。”
裴清目光锐利,一眼便洞穿了姜卫才心中的所求,他非但没有半点架子,反而直截了当地示意对方坦言相告。
“但凡我能助一臂之力,定不推辞。”
裴清的话语中带着一份诚恳,却也隐含着界限,“只是,凡事需有个度。”
言下之意,诸如请求释放他们回归故土这类逾越之请,便不必启齿了。毕竟,一旦他们重获自由,转手一封密信送至女帝手中,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大煞风景了。
“遵命,少将军!”
姜卫才闻言,再次向裴清深深作揖,眼神中满是敬畏。
随后,他鼓起勇气,正视裴清,准备道出心中的请求。
望着姜卫才面上浮现的那抹忧虑之色,裴清心头不由微微一颤。
莫非,姜城主心中的盘算与自己不谋而合,欲使自己网开一面,将他们重新释放归营?
裴清缓缓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理解,转向姜卫才道:
“姜城主之言,确有其理。然而,时局动荡,外敌窥伺,我此刻实难贸然将诸位释还。”
此言一出,姜卫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他深知,裴清此人,平日里虽看似温文尔雅,但一旦怒意上涌,那威势犹如狂风骤雨,不可小觑。
正如坊间流传的那样,即便是礼部尚书的公子,也未曾逃过他的刀锋。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岂能是善类?
倘若自己不慎触怒了他,他灭自己满门,再将尸体弃于荒野,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想到此处,他慌忙摆手,脸色苍白如纸,恐惧之色溢于言表,连忙向裴清解释道:
“少将军,下官绝无此意,下官绝无此意啊,请您宽恕下官的失言!”
言罢,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裴清望着姜卫才这般反应,一时间也有些怔忡。
自己在他眼中,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吗?
他轻轻伸出手,又一次将姜卫才自尘土中温柔扶起,目光温和地落在对方身上,缓声道:
“姜城主,此言我已数度提及,你我之间,无须如此多礼。若非此意,直言便是,无需踟蹰。”
姜卫才闻裴清之言,身躯微颤,终是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回禀:
“少将军明鉴,距此主干道二十里之遥的青牛山,盘踞着一伙悍匪,人数估摸着已过百之众。往昔,他们屡屡侵扰城外村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番我等将城中青壮尽数带出,只怕那伙贼人趁机下山,侵扰城池,后果不堪设想。”
裴清闻言,心中豁然开朗,瞬间领悟了姜卫才的言下之意。
他顺着姜卫才指引的方向轻轻一扫,随即问道:“姜城主,您是想让我们出手,荡平这股盘踞山间的匪患吗?”
“恳请少将军为城中的老弱妇孺撑起一片安宁的天!”
姜卫才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期盼。
他微微颔首,继续道:
“往昔,城中有守城将士坐镇,那些山匪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但时过境迁,一旦他们探知城中青壮皆已奔赴前线,恐怕便会趁机对城内下手,为祸一方。”
裴清心中已有计较,沉声道:“我明白了,姜城主,此事就交给我吧。”
“下官遵命!”
裴清干脆利落的回应,让姜卫才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感激的笑意。
他朝着裴清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后便缓缓退了出去,背影中带着一丝释然。
待姜卫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裴清这才缓缓转向裴景同,语气温和地问道:
“景同,对于此事,你有何见解?”
裴景同眉头微蹙,目光仍停留在姜卫才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丝疑虑:“少爷,这姜卫才之举,莫非是在暗中拖延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揣测。
裴清闻言,微微挑眉,似乎对裴景同的猜测颇感兴趣:“哦?此言何出?”
裴清轻轻侧首,目光掠过裴景同,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解,轻声问道:“景同,你可觉得此事蹊跷?”
裴景同闻言,缓缓收回远眺的视线,目光低垂,毕恭毕敬地望向裴清,沉声道:
“少爷,此人挑选的时机颇为微妙,不早不晚,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