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洛阳。
尽管刚刚爆发了赵王之乱,但短短六天,二十二坊的运河上,似乎又恢复了元气,连绵的货船又来了。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酒街坊的码头上,再不是过去的井井有条。
四五个官差在检查货物,过桥货税又回来了。
洛阳商业两年短暂的春天,似乎就像一场梦,随着赵王消失在河洛。
定襄楼已经被购买了,在洛阳,只有丁将军能买。
试问谁敢在建安军统领丁肆业的对面开酒馆,那不是成心找死。
一鲸落,万物生。
赵王府在洛阳的产业,似乎让很多人都获得了巨利。
黑夜寒风。
楚兴楼十几里外。
周府呐喊声不断,金戈之音不绝,
每时每刻,都有武者在这场战斗中死去。
昔日辉煌的周康府邸,中堂已经化作了焦黑的残垣断壁。
断壁之中,一个身形高大的干瘦老者,被一柄雕刻山川的宝剑,死死钉在梁木上。
胜负已分,银蛇剑仙输了!
鬼面周云手持帝王剑,刺进了魏孝贤的胸膛。
银蛇剑在黑夜中泛着幽光,它搭在周云的脖颈上,但却没有刺下去。
“为……为什么?”
周云有些呆愣,脱口而出道。
方才最后一刻,周云的气血急剧下降,他应该已经输了才对。
可决胜一剑中,银蛇剑仙收手了。
远方琼玉楼灯火辉煌,周府的刀光剑影,似乎影响不到哪里的繁华。
残垣之上,魏公公笑了,笑的痛苦,又像笑的解脱。
一道沙哑的声音,出现在黑夜里。
“因为……咳,咳,我也想看看,你说的那个世界。”
说完,他不待周云开口,
便将那把薄如蝉翼的宝剑倒转,送到周云面前。
“潇湘子是不是,要你夺银蛇剑?哈哈……拿去吧。”
“你……你怎么知道?”充满裂痕的恶鬼面具下,周云发出一声惊叹。
那夜白门桥,潇湘子告诉周云,银蛇剑与他的能力完美契合。
一旦赵王那种近乎诡异的剑道能力,拥有银蛇剑,那将是恐怖的存在。
“呵呵……”魏公公口中带着鲜血,枯槁的脸上,带着一种解脱。
“老夫又不傻,方才用了四种剑法,赵王都接住了。”
“以赵王的剑道理解,持银蛇剑而战,那种实力难以想象……”
周府百步外,战场已经发生了剧变。
一位身覆鱼鳞甲胄的年轻汉子,手持长刀,恶毒的望着前方的火光。
报仇!
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裴寂行带着裴家隐藏在洛阳的死士,一行八百人,气势汹汹的加入战团。
出身权贵,自幼习武,两年苦练,宗师五重,
此刻裴寂行一加入,那简直杀敌如切菜。
本已占据上风的影卫战线,立即出现缺口,形势危急了。
更重要的是,皇城司的中低层力量,见局势逆转,重新加入战团。
周府战场,局势恶化太快了。
同一时间。
洛阳一处三进的院子里,太监公鸭子般的嗓音,在马蹄声中飘荡。
“龙令有旨,御前中郎将项盖,即刻支援周府。”
黑夜长街,宝马金甲,
一员雷公脸大将,手持方天画戟,单人独骑,跨马而去。
直到良久后,大街上才响起轰鸣的马蹄声。
五百御前铁骑,在项盖策马几刻钟了,才拔营出发。
周府后院,老树附近。
战场之中,罗刹面秦寄猛然一击,荡开了李林国。
随后转头,看向几十步外的周府中堂,
赵王跟魏公公绞杀在一团,好长时间没动静了。
秦寄很担心,万一赵王死了,那整个五郡赵人的战力将要大打折扣。
万一武川镇李家压不住,大好的北疆还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可他刚想踏步而去,一柄鹤剑,呼啸而来。
“秦寄,跟我龙乙对战,你还敢分心。”
枪出游龙,鹤剑飞舞,
皇城司两大宗师高手在秦寄愣神时,已经对他完成了合围。
之前获得的优势,此刻荡然无存。
面对这种情况,秦寄只有硬战两人。
一个宗师七重,硬战两个宗师八重,即使两人已经垂垂老矣,但秦寄依然不好受。
战场之上,寒光闪现,劲风四起,火星四溅。
双锏与枪剑,一时间打的难分难解。
周府中堂,
残垣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