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十一月了,天气日渐寒冷。
封建时期,每到冬季,对穷苦人家来说,那就是一道坎。
恰逢赵王事变,洛阳大量房屋被烧毁,
如今又城门紧闭,恐怕这个冬天,会死很多楚人。
城南窑屋,小桥流水依旧在,不见赵王烧瓦瓮。
三间大屋里,粗衣包头的穷苦孩童满满当当,
洛阳上层的变动,暂时还没有影响到他们。
学堂赵先生,是个比梅朝云还要老的学究。
他朗诵四书五经时,摇头晃脑,古诗古韵,似乎不这么念,就念不出那种感觉。
某一刻,赵老先生看见了身覆朱红玄纹锦衣的国丈梅朝云。
他当即跨过门槛,点头哈腰,对着梅朝云谄媚的道,
“帝师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还是您消息灵通,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过两天给您国子监送去。”
优秀的人才!
尤其是少年时期就表现优异的人才,在任何时候,都会受到优待。
皇帝、权贵、门阀,这些大楚上层机构,可以怀疑他们的人品,但无需怀疑他们的智商。
至于有些楚国事物,做出来就跟弱智一样,那是因为各种错综复杂的原因所至。
学堂门口,梅朝云看着孩子们那洋溢着少年希望的脸,
驻足良久后,叹息道,
“不了,梅某今后就不常来了,赵先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赵老先生一改在孩子们面前的严师形象,
对着顶头上司的上司,那是不停的恭维。
“梅国丈乃是帝王之师,这些孩子昔日能闻听大道,该是他们的天幸,”
“小小寒子,岂能久居圣人门下,他们能受那样的福分……”
……
在孩童朗朗书声跟赵老先生辱没师德的话语中,梅朝云默默的走了。
不知为何,立在学堂门口的赵先生有些莫名诧异,
他感觉,梅国丈的背影似乎异常落寞。
兴许是刚才孩童们又在调皮,影响了赵先生,
他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刚刚一直想说这个月的木炭还没来,怎么就是忘记了。
口不二开,梅国丈走了,自然不能再去。
一想这个失误,老头那个气啊!
学堂门口,老先生带着怒气回到讲台,大声呵斥学生们不学无术、庸才、庸碌。
南城竹林风萧萧,小院篱笆半人高,
篱笆墙的木架上,晒满了绿菜。
咸菜是楚国老祖宗的智慧,将菜抹上盐,晒干之后储藏,冬季里,就能有菜下饭了。
梅朝云摸了摸咸菜上的盐分,无奈的笑了。
盐!
都是雪花盐。
圣武改革成果斐然,在很多领域,其实已经跨过了一大步。
忽然,正当梅朝云感叹之际。
竹林叶子梭梭声,渐渐变得清晰无比。
身后学堂里,孩童们书声停了,赵老先生也不动了,一切都戛然而止。
小院篱笆,像是与世隔绝,寂静的可怕。
不知何时,梅朝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袍道人。
此人周身气息,以太极八卦的韵律流动,这是道门大乘境界的标志。
天下,能有此实力者,唯有昔日龙虎道门两大天骄。
篱笆墙前,梅朝云眼眸锐利,
他并未转头,而是一边整理咸菜,一边开口道。
“老二,帝王道是错的,你盘踞在武川镇,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闻言,黑袍道人周身气息流动加剧,带起枯叶乱飞,
他笑了,笑的疯狂!
下一刻,一道沙哑且带着无限怨恨的声音,在小院响起。
“师父,你用尽毕生修为,逆天改命,成功了吗?”
“你看不起我的道,一直不喜欢我,玄真又成功了吗?”
篱笆墙前,梅朝云摇了摇头,他整理好最后一片咸菜,
南华仙人望着竹林,脸色有些落寞,也有些木讷,幽幽的叹息道。
“为师只想给世间一个公道,数百年匆匆,为师又能留下什么呢!”
“王朝霸业,过眼云烟而已。为何天下一个千古英雄都没有?”
“哈哈哈,公道?”黑袍老者笑了,笑的癫狂。
他有些踉跄的后退,指着师父丹晨子道,“你要别人公道?你自己公道了吗?”
“论武艺,论道法,我那样不比玄真强,为何偏袒玄真。”
老二的抱怨由来已久,丹晨子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叹息道,“你与玄真理念不同,他并不比你弱,只是他更看重道家的责任,修行方向不同。”
“何况,你们大战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