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高马大的人却忽然停住,狐疑的往帐篷里看了一眼,问道:“老七,你这屋里就你一个人吧?”
那老七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讪讪一笑回答道:“大哥,瞧你说的,我一个老光棍儿难不成还能金屋藏娇啊?”
那被尊为大哥的人却忽而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说道:“不是……我怎么总觉得你这屋子里有点不太熟悉的味道?”
“嗨!哪儿能啊!我昨儿换班回来就一直在这儿呆着,要真来了人我也能看到不是?”那老七不以为意的回答道,直说大哥多虑。那大哥又不放心的扫了一眼帐篷,一边比划着一边叮嘱老七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久之前有两个囚犯逃出来了,一个这么高,一个只有这么丁点儿,听说一个连巫女都不敢动,一个神神叨叨的还会点妖术,你可要留意着点,咱这十个人里,就属你最马虎了!”
那老七连连答应着是,又讨好似的整了整那大哥挂在裤腰带上的绿巾子,一个硕大的“壹”字白得有些扎眼。待那两人出了帐篷,我和飞廉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壹”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从那帐篷口张望了一番,发现隐之族的众人仍然无头苍蝇似的乱做一团,但已经有好几个带着绿臂章的人赶了去,看样子过不了一会儿骚乱就会平息。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幻象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飞廉说道。他话音刚落,便听到这帐篷的某处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响动,似乎还隐隐有叹气声,没等我们采取行动,便见那角落的柜子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柜子中钻了出来,呸呸了好几声,才骂骂咧咧说道:“可算是走了,差点没憋死我!卖个虎鞭,差点连命都搭进去!真是不划算!”
说完,那人又费力的从那柜子中掏出了他的杂货挑子,这老钊,看来躲进去的时候还挺从容的嘛,竟然还有空把这么麻烦的玩意儿给塞进去。但他不是早就开溜了吗?怎么会躲进柜子里?卖虎鞭又是怎么回事?
飞廉这时却收回了两只幻象虫,说是让虫子也休息一下,见我和飞廉突然现身,那老钊竟然吓得一个哆嗦,待看清是我们,才说道:“差点以为我被发现了呢!你们俩跑这鬼地方来干啥啊?”
“我还想问你呢,跑得比谁都快,怎么反而比我们还先身陷囹圄啊?”飞廉似乎是明知故问。
“什么身陷囹圄?我是生意人,自然是来做生意的!”那老钊立即解释道,但随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拉长声音“噢”了一声,说道:“莫非你们俩就是那两个逃犯?”
飞廉立即顺水推舟,说道:“既然知道,以我们的交情,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冒着这么大危险现身,是为了什么吧?”
那老钊何等聪明,立即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道:“我也不是第一回偷偷进来给这个老七送虎鞭,明晚他当值,到时候他会悄悄放我出去,你们办完事,到时候跟着就好。不过还是奉劝你们一句,那个白衣女人,最好别惹,我听说他们的头儿请了个会巫术的军师,这女人是那军师的跟班,弄不好就会吃人魂魄!”
那老钊说得投入,好似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但行脚商人中流传的故事虽说常常颠三倒四,但关键点却几乎从来不会错。既然如此,那不是更不能不去招惹那女人了吗?那会巫术的军师又是何许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