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后知后觉地回想着,却无法肯定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今天才发现,自己之前对千尺的态度可算是糟糕了。
所幸千尺好男不跟她斗,对她还是一如既往。
只是因为他是男子,所以让着她吗?
还是……
灵儿忍不住又夹出一颗糕点,吞进嘴里。
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自己对千尺,又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呢?
乾清宫中,程宁正翻看着一叠纸张,千尺坐在下首。
“去看过灵儿了?”
“啊?是。”
千尺正等着解答皇上的疑问,谁知道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程宁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看着千尺收集来的线报,若有所思。
赵氏覆灭后,程宁也算对赵氏大部分人从轻发落,网开一面。
乃至于赵锐的亲子赵裕文,都被程宁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连编修一职都没有被夺。
程宁并不信奉所谓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过,生身父亲犯下了如此严重的罪行,又搅得朝堂宫中一团糟,母亲和姐姐俱自尽身亡,赵家家破人亡,赵裕文大概也在翰林院中呆不下去了。
据说,赵锐逆案告一段落不久后,赵裕文就提交辞呈,离开了翰林院。
他做的编修并非什么重要职位,在京官之中可以说是非常清苦了,熬不下去也是有的。
加上翰林院的大儒们多半都是些专心钻研的书生,也没有闲心管他家的事,倒是顺顺利利地让他辞官了。
程宁虽爱惜赵裕文的才学,觉得他与其父性情不同,但也不至于非要保住他。
可是,前不久,千尺手下的密探却收到了一点风声。
据说赵裕文离开翰林院后,重新集结了赵氏余孽,想要暗中行颠覆之事。
程宁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宽仁之举变成放虎归山。
这才命千尺去查探此事。
赵裕文离开翰林院之后,却没有回归赵家。
赵氏的财产被罚没了多数,他在翰林院的薪资也不足以留下什么积蓄,赵裕文能够以什么为生呢?
若是赵裕文当真接受了赵氏余孽的资助,那他们勾结在一起,也就不可避免了。
千尺带人多方打探,带回来的几个消息却是不容乐观。
赵氏余孽在京中时有出现,但多半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有人曾见到赵裕文与赵氏的余孽在某个茶楼出现,饮茶谈天。
这倒不是不让赵裕文正常与人交往,只是赵氏余孽四字已经让人遐想联翩。
赵氏当时除了被诛灭的人之外,或许还有少数逃出生天的。
但如此大摇大摆地留在京中,与赵锐之子接触,难免让人怀疑他们的用心。
赵裕文若能体会皇上的一片苦心,就不该与这些人再多接触,以免引人误会。
若说这是公众场合,赵裕文赤子之心,没有考虑太多后果的话,接下来的消息则是一条比一条让程宁皱眉。
有官兵接到举报,说赵氏余孽聚集在京城某民宅中私会,或许密谋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官兵赶到时,赵氏一行早已逃之夭夭。
但却有人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行色匆匆的赵裕文。
他是否参与了此次密会?
还是在此打探消息,看官兵是否发现什么线索?
茶楼偶遇还不奇怪,刚好路过此地的几率就要小上许多了。
这件事是否只是巧合?
然而巧合过多,本身已经让人疑虑。
最关键的莫过于第三条消息。
有一个在大户人家做散工的妈妈,曾为赵氏所雇,帮他们在某个宅子中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据说是为了赵裕文接风洗尘。
这位妈妈后来看到街上的官府文书,发现雇佣自己的人乃是叛国罪人,心慌意乱,忙到官府报备。
官府一查之下,发现这座宅子是被人所租下的。
租宅子的人用的却不是真名,在户籍上也根本查不到。
周围的人都曾见过赵裕文多次在这宅子中进进出出。
显然,若他不是住在这宅子中,也是与宅子的主人交往甚密。
程宁有些烦闷地将这些线报按在书案上。
自己的一片爱才之心,难道赵裕文不懂感激,反倒想着报复?
难道朕果然看错了人?
程宁的郁闷被千尺看在眼中。
他的脸色不由有些踌躇。
进宫之前,还有手下的密探给他送来了最新的消息。
可光刚刚那些,也足以证明赵裕文早就跟赵氏余孽沆瀣一气了。
这个消息报上去,恐怕皇上会更加气怒攻心。
“说罢。”
程宁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