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辜负的感觉,比赵锐的犯上作乱还让程宁气闷。
程宁自是心火熊熊燃烧,立刻下令千尺要将此等人抓获。
千尺领命之后,并没有立刻出宫。
他想了想,决定再到灵儿房中一趟。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自己动不动不见人影,灵儿在宫中,哪会知道自己去办什么大事了。
若是以后,成了一家人,难道也要对自己的去向不闻不问?
“哎?你怎么……”
灵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千尺。
一天见到千尺三次,这是比御膳房的人来得还要勤快。
千尺总往这里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她本想问,你怎么又来了。
但终于觉得这样的语气太过强硬,于是止住了话头。
千尺犹豫了一下,还是捡着能说的说了:
“灵儿,我又要出宫去了,或许要几日才能回来,你……”
他第一次觉得要跟某个人交代行程,自己也觉得有些不习惯。
“哦。”
灵儿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句,不知道该接点什么话。
千尺见她没有下文,也打算交代完就离开。
“等等。”
灵儿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回房中,留下一脸迷惑的千尺。
“呐,这个给你。”
手心多出了一个什么。
千尺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巧的锦囊。
刺绣并不算精致,重要的是上面有“平安”二字。
他轻轻一搓,感觉锦囊中还有一张符纸。
这……
“这就是上次……刚好余一出宫办差,我让他代我求的……”
灵儿被千尺的怪异眼神盯着,越说越说不下去,最后倒有些羞恼起来。
“若你不喜欢,还我。”
她还未说完,千尺已经飞快地塞进自己怀中,生怕她反悔似的。
“谁说我不喜欢了,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这话听着又轻佻了。
灵儿脸色涨得通红,有些后悔,还有些无法言说的滋味。
好在千尺赶着出宫,也没再多说,只是伸手拍了拍灵儿的肩膀:
“好了,我确实赶着去办差,我会平安回来的。”
谁管你回不回来?
灵儿轻哼一声,到底没有说出口。
千尺已经摸着胸口处藏着的锦囊,心里美滋滋地走了。
他倒是高兴了,灵儿却有些失魂落魄,坐在榻上心乱如麻。
为什么一听到千尺要出宫,就一时冲动了呢?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主动,还给千尺送平安符。
一会又觉得,若是千尺误会了,以为自己主动告白怎么办?
嗨,不过就是一个平安符嘛,朋友之间也可以送平安符的吧?
平安符又不代表什么寓意,无非是美好的祝福。
而且也不是自己亲手做的,就是托别人求来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灵儿反复自我安慰着,想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正常的举动。
却无法忽视,刚刚千尺那兴奋不已、欣喜若狂的神情。
千尺……
心中应当是有自己的吧?
哎,不想了。
灵儿抓起被子,蒙在自己头上,试图隔绝脑袋里对千尺的念叨。
“程宁。”
苏氲在院子里看戏看够了,这才慢悠悠地去找程宁。
程宁本是盯着案几面沉如水,听到苏氲的唤声,顿时努力地挤出几分笑容:
“苏苏来了?看够了?”
他亲昵地蹭了蹭苏氲的鼻子。
“嗯,不仅看够了,还多看了呢。”
苏氲有些好笑。
程宁的脸黑如锅底,千尺却是笑得顾不上看路,这当中一定有问题。
“怎么说?”
程宁有些好奇,苏氲不是在看自己编的戏吗?
“你让千尺出去办差了?”
苏氲搂住程宁脖子,顺手拨弄了一下桌面上的奏报。
“原来如此。”
难怪……
程宁脸色如此难看。
苏氲对这赵裕文印象不深,但也清楚,赵锐的谋反并没有波及到此人。
不管程宁是出于爱才之心,还是不愿意扩大此事的影响,总归赵裕文是平安无事的。
作为赵家幸存的一员,赵裕文不是应该好生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性命吗?
怎么倒跟乱党勾结到一起去了?
他不会是想报复程宁吧?
赵锐可是自取灭亡的,最后还是死在程远的李侧妃手上。
不知道这些赵氏乱党意欲何为?
要是自己是程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