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蓝莲说这话时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肮脏不堪的自己是注定要为恨玉石俱焚了,就让曾经美好的记忆继续安放在他心中勿去打扰吧。如今,她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见井然的神情极不自然,她直接放弃了自圆其说,心想让他觉得自己傲慢也好。
反倒是井然全不在意地自嘲起来:“看来,我确实需要反省一下了。等着被人解救还不如自救来得快一些。”
第一次见他时就知道他是随性洒脱的个性。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如此亲切让人没有任何压力。
蓝莲一边回想一边忍俊不禁,娇艳如花的笑意在眉眼间绽放开来。井然禁不住看得入了神,君心随之荡漾。
一丝微妙香甜的气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笼罩了两人。
原来亲眼看见比凭空想象更让人无名火冒,就像眼睛里硬生生地揉进了砂子,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却难受异常。
他就如幽灵般冷不丁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脸上依然湿润如玉,给人的感觉却是阴冷不适的。
蓝莲停止了笑容,手指在手包上用力留下了指印。这样的表现,应该又要被判定有罪吧?
招蜂引蝶?勾引?她反倒期待他又会用些什么新的罪名。稍后的风波她已有心里准备。
“仲少。”井然唤他,与之眼神交汇的时候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以前只觉得他内敛沉稳深不可测,方才那一秒却直觉他是带着敌意的。
如云仲夜这般地位成就的人,目空一切也属正常。他鲜于和这类商人打交道,所以过于敏感了。他这样向自己解释。
“抱歉,我们必须先行离开了。”云仲夜生硬地扯了下嘴角说,“因为我未婚妻身体不好,所以我现在必须赶回家中。”
早前就听闻云仲夜的未婚妻是位常年卧床的病人,没举行婚礼仍一直住在云家。现在听他亲口这么说,井然更是觉得自己刚才是小人之心了。
“没关系。以后聚在一起的机会还很多,家人更重要。”他温和地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转头对蓝莲说,“莲,介意我送你回家吗?”
呵,好亲热的称呼。
就连蓝莲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她知道井然只是想拉近彼此的距离,无论是出于友情还是其它,都没有恶意。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仲夜又该夸奖自己手段高明了。
果然,云仲夜抢了她的话:“井先生真是一位绅士。不过我看就不必麻烦了,蓝莲我会负责的。”
蓝莲?她心里面咯噔一下,他极少用这种语调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太过刻意的亲密和温柔,只在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出所料,接下来云仲夜诡异地笑了出来,然后伸手将自己的肩膀揽了过去。“因为,我们住在一起。”
“轰”地一下,蓝莲有种天旋地转的无力感。
第一次,她如此害怕和云仲夜的关系被暴露出来。
她为此感到羞耻,感到无地自容。云仲夜是个自私的疯子,是个残忍的魔鬼,他为求自己高兴,一定会说的,说自己是他的情妇,床伴,说这层关系不方便张扬。
井然也是男人,他定会站在同性那边,更会从此对自己敬而远之甚至心存鄙夷。
她快速地想着,头皮一阵阵地发麻,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在发抖。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井然,他明显怔住了。
料谁听见“住在一起”这四个字,都会联想到同居。
过了十多秒,才见他半信半疑地开口:“是在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