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下没多久,就见南希一脸贼笑地探头进来说:“莲,你看上去和平时不一样耶。”
蓝莲忙着开电脑查看邮件,没当真地问她:“闯祸了?”
南希听了不乐意地嘟哝起小嘴:“怎么说个实话那么难啊?你还不如夸夸我马屁功夫见长呢?”
蓝莲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笑:“工作吧。”然后就见南希做了个敬礼的手势退了出去。
她回过头来点开邮箱,一封署名“井然”的未读邮件跳了出来。
内容是午餐邀约和一句简洁的“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这四个字强行进入蓝莲的心里,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没有料到自己仍会有这羞涩的一面,比上战场还令她紧张万分。怀着好奇心,她在网上搜索“画家Eric”,开始逐幅欣赏他的作品。
昏暗的破烂阁楼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半开着,一只白色的猫咪探头进来,眼睛是碧绿的颜色,画署名《神秘的访客》。
蓝莲望着,不经意地微笑出来。她当时随口说的话,他竟然记得。
《水中仙》、《说好的世界》、《猜想》、《无处寄放的思念》等等这些画,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感受到其中浓烈绵延的情感,瞬间有种无法承受的痛楚。
原来,被一个人铭记在心里,却不去给予回应是件困难的事情。
蓝莲顿时脑里子一片空白,抓过手包就冲出了办公室。她想见他,不计后果地想要见他这一面。
还没有到中午,井然就提前在餐馆找好位子等了。
这餐馆是用老房子改建成的,白天可以用餐,晚上变身酒吧,另外它还有个很怀旧的名字叫“阁楼”。
昨晚从山顶返回的路上,他问自己,一切是否就这样结束了。
也许因为一面之缘就爱了六年本就是荒唐虚幻的;也许这就是天意,六年前错过了就已注定现在的遗憾。
可是只要想到她的现状,他的心就疼到呼吸困难。
六年前,他已经错过了她,那时他没得选;六年后,他有选择的机会了,却要躲得远远的么?
她是云仲夜的情人又怎么样?她做过再多坏事又怎么样?
他根本就放不下她,就像自己和岑家珍说的,遇上一个人没有理由,就像是注定的宿命一样。
他要让她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地爱着,思念着。他始终相信,爱的力量可以挽回和改变很多事情。
“客人,请问可以点餐了吗?”服务员的声音唤回了井然的思绪。
他笑了笑说:“我朋友还没有来,再等会儿。”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那抹熟悉的倩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止了。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身影定格在对方的眼眸之中,周围一切事物也跟着变得不复存在。
……
我从未想过,我竟爱上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姑娘。
这让我看上去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原来就爱情而言,最痛苦的不是背叛不是分手,而是擦肩之后的错过和遗憾。
我相信,我们仍会在这个世间重遇。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你始终是我梦中的仙子,洁白无染。
……
坐下来许久,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蓝莲没了平时的淡定自若,生怕这脸上的神情有一丁点羞涩的痕迹,拼命地绷着神经,反倒像极了是在生气。
井然见状,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想来觉得好笑,他在非洲摄影遇上部落伙拼时,也没有此时此刻这么坐立难安。难道,她还没有看见画后面的内容?难道她还在为山顶上的事情介怀在意。
想到这种可能,他鼓起勇气问:“我说的那个,看了么?”
蓝莲紧张地双手环在胸前,有些惊慌地看他,脸上立即浮现出两朵漂亮的红晕。
说看过了,只会更加尴尬。说还没看过,又是撒谎。
想了想,她只好说:“那幅画,画得很有意境。没想到,除了摄影你还是个画家。”
见她这幅模样,井然这才反应过来。
他托着腮帮子看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如阳光般纯净透明。
“嘘。”他将手伸到嘴边,“除了经理人以外,只有你知道。”
此时,他笑容抚平了她心中所有的焦躁不安,无声地感染和传递了爱人与被爱都是美好快乐的事。不需要尴尬,更不需要掩饰。
“谢谢。”蓝莲望着他,心存感激,第一次觉得这世界对她来说也有美好的一面。
井然的心里微微一颤,在她的眼神里读懂了那份心酸和感动。
他顿了顿说:“今天就当作时光倒流好吗?我们在这里重遇,就像最开始时的那样。”他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音,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