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温静逃出了云家把自己藏了起来,我想她连生孩子的时候都没敢去医院里面吧。她一直东躲西藏,却没想到终有一天还是难逃云家的掌心。上个星期,我挖坑逮住了一个云家的佣人。
“据他说,六年前,蓝莲突然出现在云家,而温静的死亡证明也是那个时候开出来的。在云家,云仲夜的未婚妻体弱多病无法举行婚礼继而生养是事实。而蓝莲要为这个家传宗接代也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这蓝莲是自愿做了云仲夜的情人,还是被迫的,就只有你自己去找答案了。”
拿到支票以后,那私家侦探就离开了。
井然独坐在咖啡厅里,回忆着重遇后的每个场景。
她说过的那些话,刻意地疏远,眼神里的无奈凄凉,那没来由若有似无的恨意,都变得逐渐清晰了。
如果这一连串的故事都是真实的,他实在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经历的这番匪夷所思的人生变故。
他甚至不敢再联想下去,这其中还有更大的阴谋。
他开始相信,蓝莲这次的受伤一定和云仲夜有脱不了的干系。他害怕再有悲剧发生,真的害怕。
思考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电话:“奶奶,我有事想求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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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没有天没有地更没有尽头。
她感觉自己在往前走,却更像是飘浮在其中,脚底下是凉丝丝的空气。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眼睛仿佛被人用胶水粘住,无法全部睁开。
似乎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行了很长时间,长到她自己都觉得害怕,因为这永远止境的白色而感到害怕。
渐渐地,她感到四肢疼痛,整个人都在缓缓下坠。
在某个瞬间,她终于看见了一张轮廓清晰的脸。
在这白色世界里,这是她唯一见到的面容,她甚至还知道这面容的名字——云仲夜。
他就那么冷冰冰地盯着她,眼睛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彩。
她想要伸手触摸他,却看见有红色的液体从他胸口的位置涌了出来……
是血!她听见自己急促有力的喘息声,似乎下坠至另外一个世界里。
这个世界里不再是白茫一片,而是一间粉蓝色的房间。
她惊恐未定地转动着眼球四处张望,看见病床的边缘和床边柜上那开得娇艳的红色鲜花。
有阳光从旁边的窗户照射进来,她渐渐闻到了一种清香的味道。
她知道,那是阳光混着花香的味道。
渐渐地,她的呼吸平稳了下来,也慢慢感觉到身体和四肢的存在感。旁边悬挂的点滴正在匀速地滴落,她顺着管子看见扎进手背上的针管。
她知道自己在医院,可是为什么她会在医院?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走进来了一个女人,她有着一张清秀而不令人讨厌的脸。
她走过来又哭又笑,嘴里还念着:“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却露出不安的神情,突然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支撑着想从床上逃离开来。
小英立即傻了眼,赶忙过去扶她:“小姐,你怎么了?我是小英啊。”
她甩开那双陌生的手,赤着脚下床接着颤颤微微地冲了出去。小英赶忙追了出去,被她这副疯魔的样子吓得不轻。
她在寻找那张脸,方才那张在眼前闪过的脸。
她是认识他的,她甚至知道他的名字。
忽然,她听见争吵的声音。
宽敞的过道上挤满了人,接着每个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缓缓地走了进去,中心位置有两个男人似乎正在争吵。
其中之一猛得看向自己,恍惚地叫了一声:“莲。”
那男人有一张干净的脸,她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闪光透明的东西。
她用双臂抱住自己的上半身,不安地轻声问:“你们……知道……云仲夜在哪儿吗?”
当另一个男人转过身来看她时,她又再次清晰地看见了那张面容。
他的眉毛像两把利箭总是带着怒气,眼睛黑漆漆的看不见温柔的神采。
她似乎记得自己抚摸过那脸颊的线条,甚至记得那唇瓣的温度。
她迈开步子向他快步走去,双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安心地抱住了他:“云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