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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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蓝莲看见自己丢在手边的手机在振动，屏幕上显示着“井然来电”。

    她蜷着身体躺在床上，目光闪过一丝惊慌，手机被她拿起又放下。

    她还有什么面目再见他，想起在医院时他那些既无奈又温暖的话语，自己更加觉得难过异常。

    当时，她唯一记得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应该是他才对。

    瞬间，她的眼角滑出泪来，再次无力地昏睡过去。

    不知何时，她迷糊睁开眼睛时，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晃过床尾，之后就听见小英在门边忧心忡忡说：“今天什么都没有吃，昏昏沉沉的。”

    是云仲夜吗？她在心底问自己，自嘲来人是他又怎么样。

    入夜后，她终于醒来走出卧室。

    小英守在外面，一见她就赶忙迎上来：“小姐，你醒了。”

    蓝莲没有应她，身体颤颤巍巍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

    小英慌忙扶住了她：“你看看，不吃不喝的，身体怎么敖得住！”说着扶她在沙发坐下，满脸忧心地问，“小姐，我做点清淡的素面，你好歹吃点吧，好不好？”

    蓝莲双目微闭地倚在沙发上：“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小英面露难色，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事？”蓝莲听见她叹气，微微睁开眼睛问。

    小英据实回报：“方才仲少来过。他说，如果小姐你还不进食，就去东厢见他。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去见他？”

    客厅里安静下来，蓝莲面如死灰的脸上扬起一抹哀莫的笑容。

    “小姐......”小英被她那种笑慎得心里发毛。

    “去，当然要去。”蓝莲强撑着重新站起来，“我不能扫了他的兴。”

    小英随着起身意欲同行，却被蓝莲制止了。

    “不用了。”

    小英怔在原地，只有满心忧虑地看着她，连身衣服也不换就像具游魂般晃荡了出去。

    蓝莲缓缓走到东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华叔站在门外，仿佛就是在等她。

    “仲少等您很久了。”华叔说着推开了掩着的房门。

    蓝莲跨步进去，看见客厅里加设了一张餐桌，桌上烛光朦胧，丰盛的菜肴香味四溢。

    如以前一样，她根本不用刻意寻找，就可以感应到那人的存在。从他身上散放出来的那股血腥味，随着她重新恢复的意识也变得越发浓烈。

    她知道，窗帘后的那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可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那双眼睛里的仇恨。

    她动作缓慢地在餐桌前坐下，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最后的晚餐吗？”

    此时，夜风徐徐。窗帘后的挺拔身影露出半边冷漠的脸庞。他的目光如矩，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容，眼神里透着些许怒气。

    他说：“你已经死过一次，第二次就不能想点新鲜的死法么？饿死自己？你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蓝莲听完，自嘲地笑了：“哼，怎么个死法又有什么关系？到最后，有区别吗？”

    她的话音刚落，云仲夜就从窗帘后冲了出来，神情里压抑着怒火。

    他快步走到她的旁边，双手压在桌角上逼近她：“你应该记得，从第一天开始我就说过，你的命运我说了算！你想要死，也等我最后宣判后再死！”

    蓝莲抬头看他，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尽是不屑和可笑：“最后的宣判对我来说有意义么？云仲夜，你会放过我么？会放我离开这个练狱么？”

    云仲夜怔了怔，没有回答。

    “答案你我都知道。”她露出毫不意外的笑容，“到头来，一切从未改变。你依然是云仲夜，而我依然是你的犯人。”

    “对！从未改变！”他眼神冷酷地进她压了过来，“除了服从，你没有第二条选择！”说完，他快步走到餐桌另一头坐下，没好气地低吼，“现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