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娴会相信的,因为她活不了多久。”蓝莲幽幽地回他,“只要她相信你正在和岑家重建联盟,吴家这个坚实后盾必然会倒塌!吴家只有这一个孩子,云吴两家再也不会有所关联。”
听完,云仲夜笑了,笑容里一半骄傲,一半失意:“我云仲夜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仅靠联姻得来的后盾又怎么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各种阴谋暗害。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连一个将死之人都不愿放过。我一直以为,她对你的友好,你最起码是心存感激的。”
“我......”蓝莲的目光转向旁边,突然感觉到窒息难忍,“有时候牺牲是难免的。”
云仲夜轻哼一声,脸上冰冷地没有一点温度:“你所谓的牺牲,就是让一个最无辜的女人连死前都不得安宁。”
蓝莲猛地对上他的眼神,愧疚的泪水夺眶而出,深深刺痛了自己满目疮痍的心。
“你凭什么指责我?”她恼羞成怒地质问他,“这一切都是因为谁?是因为谁我变成了这幅样子?就算全世界都可以唾骂我,唯独你不可以!云仲夜,你不可以,你没有这个资格!”
“蓝莲。”云仲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冷漠地唤她,“我云仲夜从没说过自己干净无辜。为了目的,迫不得已也好,形势所迫也好,我做的......我统统都认。但是......我绝不会为自己找任何借口,更不会怨怪它人。是我自己,成就了今天的云仲夜;也是你自己,成就了今天的蓝莲。”
耳边回荡着云仲夜离去的脚步声,蓝莲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放声痛哭出来。
他说的没错。是自己决定的报复和阴谋,是自己决定抛弃所有的善念和仁慈,是自己打定了主意和云仲夜色同下地狱,现在这般怨天尤人,真是可笑。
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痛心疾首,为自己的人生感到婉惜可怜。
突然间,她觉得好累,真想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一觉,什么也不要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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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仲夜面无表情地走在长廊之中,脑中的思绪一片混沌。
他落坐在冰凉的石椅上,脑中忽然浮现出初见蓝莲时的场景。
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纵使身上溅满了血污,她仍像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莲,花中仙。即使是受制于人,她也不改倔强,有时候强大得让他吃惊。
可是现在,她眼中再无神采。有的只是满心算计,阴暗不堪。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的吗?他用日积月累的仇恨塑造了这样一个女人,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缓缓起身走回新宅,步入书房又重新看见地上那幅被摔破了边框的画。
他弯腰将画捡起,画中的女子让自己觉得美好怀念。
他想将画从框中取出重新吩咐装裱,却意外发现画的背面竟然隐藏着作者的亲手笔记。
那上面的每一个笔触都深深刺痛了云仲夜的心,呼吸也跟着不畅。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目光呆滞地开始撕扯这幅价值千万的名画名作。
当画被他撕成几段扔在桌上之后,他的双眼终于有了些许光芒,那是冷酷残忍的印射,也是隐藏痛苦的一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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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
云仲夜在祠堂里召集了家中的主要成员。
老夫人、吴雅娴、蓝瑶、当然也还有蓝莲。
蓝莲在小英的陪同下,虚弱地出现时,云仲夜面若寒冰地坐在主位上,不曾看过她一眼。
反而是吴雅娴同样身为病人,起身去牵她的手,然后拉她在自己旁边坐下。蓝莲不敢抬头看她,仍深陷在对她的愧疚感中不可自拔。
蓝瑶站在老夫人旁边,心中有股隐约不好的感觉。
“仲夜,你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想干什么?”老夫人双目微闭,手中的佛珠轮转,轻轻地开口问。
云仲夜未答,起来向身后的牌位们供奉了一柱清香,双手合实默默祷告。
众人皆安静地看着,心中也各有所想。
过了一会儿,云仲夜转过身来,神情坚定,声音清晰地宣布:“我决定......废除和蓝莲的协议,从此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他的话音刚落,祠堂里鸦雀无声,那么多双眼睛纷纷朝他看去,无不惊愕。
唯有蓝莲目光哀莫地望着地面某个砖缝,仿佛云仲夜说的这些不过是一场梦境,一场她太想要实现的梦境。
“仲夜,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老夫人睁开眼睛,率先发难。
云仲夜气定神闲地答:“您没有听错,这就是我的决定。”
“再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的长辈,你做这种决定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和商量?”老夫人急得站了起来,蓝瑶赶忙上前搀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