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打算？你知道，她那个脾气......”吴雅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两个人互不相让又生出些事端来。

    云仲夜的脸色并不愉悦，自己早就想像过无数可能发生的画面。但无论怎样，有些事他没有办法退让：“她可以离开云家，孩子不可以。”

    “那你愿意让她回来么？”

    听到这个问题，云仲夜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是她不愿意再踏进云家一步。”而他，自然是想让她回来的。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自己无时无刻都想把她押回来。

    吴雅娴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微笑：“只要看见你这比冰还冷的脸，论谁也不会再想回来。更何况，这赶她出去的命令是你亲自下的。”

    云仲夜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了。当时，不放她不行；如今放了她，也是自己不对，这女人还真是这世上最难伺候的动物。

    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伤了他，吴雅娴赶忙说：“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诚心诚意地让她回来，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的。只是，你那只要孩子不要妈的打算千万不要再说了。这世上，没有一个妈妈会放弃孩子的。”

    “有些善意和诚意，对方不一定会相信。”云仲夜对此并不乐观，“有时候，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那你想和她继续为敌，这辈子都没个了结么？”吴雅娴直接问。

    “如果必须如此，我也别无选择。”

    “仲夜，这事和之前不一样了。”吴雅娴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他，“之前，你们互相伤害，大不了伤的都是自己。而孩子，父母血缘是天性始然。伤了哪一方，最后痛的都是孩子。我不想你最后被孩子憎恨埋怨，后悔终身。”

    云仲夜听后有些怔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想过这一点。

    “如果......”吴雅娴见他沉默，试探性地提起，“让你放弃这个孩子，你愿意么？”

    云仲夜眼神凌厉地看她，已经透露了自己的真实意愿。

    吴雅娴这是第二次见到如些可怕的眼神，上一次还是她闹分手的时候。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如果事情并不能如你所愿地发展，最坏的打算你有想过么？我想过。”她思路清晰地继续，“双方争执不下，总有一方要退让成全。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希望退让的人是仲夜你。”

    “为什么？”

    “你和莲是不一样的。”她平缓地说，“这个孩子对你们俩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你还有云家，还有荣誉责任，还有我。可是她从始至终都一无所有。以前还有恨，这下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为了这点希望，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厮杀无义，为什么不能成全呢？莲可以在外面好好抚养孩子，而你是孩子父亲这个事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云仲夜的眼神变回平缓：“这些天让你好好休息，结果你就想这些了么？”

    “行了，别担心我。”她笑笑，“以前没能阻止的事一直让我很后悔。现在，我必须要多想想，不能再让任何会伤及你的事再在这个家发生。”

    云仲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拥抱了她。

    他安抚她先休息一会儿，然后独自慢步去了老宅。

    他路过老夫人的院子时，本不想进去，想着上次在祠堂争执后就再没有见过，最终停步转身走了进去。

    干净的客厅里飘荡着素雅的焚香味，老夫人坐在她的那尊观音像前念经，佛珠在她手中匀转。

    他停步站定，老夫人听见声响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看他。

    “华叔说，您最近心脏不太好。”云仲夜清冷的声音首先响起。

    老夫人双目微闭，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多谢关心。”

    “我让医生明天过来给您检查一下，您就好好休息吧。”云仲夜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仲夜。”老夫人突然叫住他，起身问，“你什么时候把蓝莲带回来？”

    云仲夜回过头来看她，心想她还在执念着预言的事：“我的命令已经下了。您就不要再问了。”

    “今非昔比。”老夫人底气十足，“你的女人想怎么处置都行！我这把老骨头无权过问！但是......云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