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仙流在苏州买醉,狂饮月余,醉得昏天黑地,迷糊间,收到楚宫书信。展信一瞧,得知真的纯阳铁盒已被柳莺莺盗走,顿时汗出酒醒,一路赶来。寻到残红小筑时,楚羽夫妇中计遭擒,楚仙流只得露了两手武功,震住了韩凝紫。韩凝紫自知不敌,拿话僵住楚仙流,约他赌斗轻功,趁机将他引入“南斗四象阵”,想以这片竹阵困住这名绝顶高手。谁想楚仙流也谙此道,只困了一时,又徇着韩凝紫的踪迹追了上来。
韩凝紫眼珠连转,笑道“前辈误会了。竹林里那一场好比曲谱里的引子,现在才是正曲儿。”楚仙流漫不经意地道“这斗室不及旋踵,如何比法?”韩凝紫笑道“前辈不敢?”楚仙流微微皱眉,心想“这地方十分狭窄,若要比斗,当用小巧身法……”拿捏未定,忽见韩凝紫悄然后移,靠上身后的石壁,不觉“咦”了一声,叫道“你做什么?”韩凝紫面露诡笑,“刷”的一声,身后多了一道暗门。她咯咯一笑,缩入门内。谁知还没站稳,身侧劲风疾起。韩凝紫万不料门内有人,仓皇间拧腰急闪。梁萧的算筹贴身掠过,韩凝紫疼痛难忍,不由哼了一声。但因后有追兵,不敢停留,双足奋力一撑,倒掠入铁人阵中。
梁萧这一击势在必得,谁料竟被避过,心中懊恼“我手持铁剑,她还有命么?”心中不甘,紧追不舍。韩凝紫顾忌楚仙流,不敢招架,匆匆发动铁人阵,一时剑风四溢,充塞秘道。梁萧指东打西,所过铁人纷纷停转。韩凝紫惊怒交加“奇怪,这小子从哪儿学来破阵法子?”
铁人阵横在“天圆地方室”与藏宝窟之间,几乎密不透风,唯有学会“穿心剑法”,制住铁人,才能开辟一条道路。韩凝紫本意将楚仙流引入阵中,至不济也挡他一下,谁料梁萧半路杀出,两三下便将她苦心设下的陷阱破去。
楚仙流跨入暗道,见那二人迅若流光,在铁人阵中前后追逐,心中奇怪,撤下铁木剑,使出“春水三分剑”,当啷声不绝于耳,众铁人折头断腰,纷纷断成三截。一晃眼,楚仙流抢到梁萧身后,笑着招呼“小子,好哇?”一纵身,正要追赶韩凝紫,忽见前方一亮,又开一道暗门。韩凝紫闪身钻入“天圆地方室”,“砰”,石门自内闭合。
梁萧气得连连顿脚,心知天圆地方室中必定还有机关,不过自己未能发觉,韩凝紫只须重开前门,就可从容遁走。
楚仙流见状止步,回顾梁萧,心中多有疑问,还没开口。忽听楚羽在远处叫道“三叔么?”楚仙流听她口气虚弱,似乎身受重伤,只得抛下梁萧,赶上前去。
梁萧趁机步出暗门。只见阿雪坐在墙角,泪眼蒙眬,呆呆望着门外。听见脚步声响,转头一看,惊喜道“你、你也在……”嗓子一滞,泪水又流了下来。
梁萧见她悲喜交集的样子,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给她抹泪叹道“一言难尽,离开这里再说。”阿雪欢喜不尽,只是点头。梁萧解开她的穴道,乍见墙角倚了一柄宝剑,正是那口“铉元”。早些日子他为阿雪所擒,随身的宝剑也落入韩凝紫手里。他将剑斜插腰边,又见旁边的箱子里珠光流溢,不由心想“韩凝紫不是善类,金珠也必是赃物。”也不客气,抓了几把揣入怀里,当做盘缠。
他挽着阿雪出门,前方竹林幽深,回头看去,山崖耸峙,怒岩峥嵘。藏宝窟色泽苍灰,乍看与山崖无异,无怪阿凌要唆使羽灵引诱阿冰,只因若非事先知情,决难料到山崖内另有乾坤。
忽听阿雪说“公子……”梁萧打断她说“我叫梁萧,你叫我名字就好。”阿雪双颊染红,低头道“梁、梁萧,冰姊姊和凌姊姊与我一起长大,我、我想略尽心力,把她们好好葬了。”梁萧皱眉道“她们刚才一心害你。”
阿雪不知如何作答,一低头落下泪来。梁萧叹道“罢了。”反身入室,将阿冰、阿凌的尸首抱起,但觉入手冰凉,想到二人风光时百媚千娇,不觉生出红颜白骨的感慨。
出了门,见阿雪双手挖土,便上前一步,拂开她道“我来吧。”挥剑砍下两根粗大尖竹,双手左右开弓,挖好两个大坑,将阿冰、阿凌葬好。心想这二人生前百般欺凌阿雪,死后幸得阿雪,才能入土为安,倘若泉下有知,该当何感想。转眼一望,阿雪呆望着坟丘,泪落如雨,于是俯身拜了一拜,还未起身,便听有人说“女娃儿以德报怨,很好很好。”
梁萧回头一瞧,楚仙流静悄悄立在身后,心知他耳力通玄,自己二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楚仙流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你小家伙不老成,先是柳莺莺,如今又多了个红颜知己?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倒会朝三暮四?”阿雪闻言羞红了脸。梁萧皱眉道“楚老儿你不要胡说八道!”楚仙流笑了笑,又说“我那侄女侄女婿说你伤了他们,当真么?”梁萧哑然失笑,道“如果当真,你要给他们报仇?”楚仙流目不转睛瞧他一会儿,摇头说“不必了,他们受的是剑伤,你手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