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眉间如罩寒霜,厉声道“你来做什么?”阿凌笑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阿冰冷笑道“不自量力。”呛啷掣出软剑,正欲扑上,背心忽地一凉,低头瞧去,一截明晃晃的剑尖自心口直透出来。她不及细想,软剑向后一挥,转过头来。定眼望去,羽灵脸色苍白,咬唇立在墙角,左鬓少了一角,青丝飘飘,落向脚前。
阿冰心头一迷,呆呆瞧着他,嘴角露出奇怪神气,似迷惑,又似伤心。羽灵微一哆嗦,却没说话,眼瞧着她软软倒下。
羽灵略一失神,叹了口气,伸手合上阿冰的眼皮。却听阿凌冷笑道“心痛了么?”羽灵直起身子,嘻嘻笑道“你说什么话?我若心痛,怎会出手?但她对我真心一场,杀了她,心里有些儿难过。”他嘴里说难过,面上却笑眯眯的。梁萧气破胸膛,心想“这牛鼻子太过无耻,丢了天下汉子的脸。今趟脱困而出,非得宰了他不可。”
阿凌冷笑一声,道“你难过?最好陪她上路。哼,省得你的好阿冰寂寞。”羽灵笑道“阿凌,你吃什么飞醋?出主意的是你,说嘴的又是你。唉,这阿冰外面是一块冰,心里却是一团火,略加引诱,便难自持。不似你,看是一团火,心里却是一块冰。”
阿凌将脸一沉,嗔道“你变着法儿讥讽我?”羽灵右手将她搂入怀里,轻笑说“好,好,你里外都是一团火,我却是个雪捏的人儿,一见你,就化了。”阿凌伸指在他额上戳了个红印,嗔道“我好端端一个女儿家,却让你这张嘴给骗了。”
阿凌转身,踢了踢阿冰的尸首,笑道“也多亏这贱人,要么谁知藏宝窟在这儿?哼,韩凝紫平日尽会宠她,不知瞧见她这副死相,是何脸色。”她自幼与阿冰争宠,今日得刃夙仇,心头快意,一转眼笑道,“阿雪,你是来救那个窝囊废么?”阿雪见了这轮变故,早已目定口呆,听了这话,不知如何回答。阿凌又笑“可惜你什么都瞧见了,姊姊怎么办呢?”略一思索,叹道,“咱们好歹姊妹一场,这样吧,我挖了你的眼珠,割去你的舌头,再刺聋你的双耳,砍断你的两手。从今往后,你想要泄露今天的事也不能了。”
羽灵抚掌笑道“还是阿凌你心慈。”阿凌白他一眼,顺手从阿冰尸身上拔出短剑,蛇腰扭摆,走到阿雪身前。正要动手,忽见阿雪不惧反惊,双眼瞪着门外。阿凌瞧她容色古怪,回头一看,几乎儿叫唤起来。羽灵见她惊恐模样,一掉头,乍见韩凝紫形同鬼魅,静悄悄立在门前。
羽灵失去血色,阿凌的娇躯一阵轻颤,忽地流泪说“主人……”双膝一软,向地跪去。韩凝紫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还未说话,阿凌双足陡撑,挥剑刺来。原来她自知不免一死,故意示弱惑敌,实则打定主意,拼死一搏。韩凝紫身子稍侧,阿凌短剑刺空。韩凝紫左手一挥,将阿凌右肘卸下,右腿一弹,咔嚓一声,又将她右腿踢断。
羽灵心惊胆战,趁着二人争斗,“嗖”地夺门而出。韩凝紫咯咯娇笑,夺下阿凌短剑,冲出门外。只听羽灵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呼。跟着青影晃动,韩凝紫又提着羽灵,笑吟吟闪进门来。
羽灵浑身染血,腰部以下全都不见。韩凝紫将他丢在地上,羽灵残躯犹活,口中嗬嗬,双手乱抓,一寸一寸地向阿凌爬了过去,并以手指蘸着鲜血,就地写道“苦,苦,苦……”连写八个苦字,爬至阿凌脚前,方才断气。
不待羽灵爬近,阿凌早已吓昏了,韩凝紫摸摸她脸,寒气入脑,阿凌苏醒过来,瞧着韩凝紫,牙关得得直响。韩凝紫微微一笑,说道“阿凌啊,这次的雷、楚两家也是你引来的?”阿凌两眼流泪,颤声说“阿凌错了,主人饶命……”韩凝紫笑道“我问你话呢?”阿凌挨不过,只得道“都是羽灵这死鬼做的,不关我的事。”
韩凝紫笑道“你欺他死无对证?哼,你没说,他又怎么知道纯阳铁盒的事?”阿凌脸色刷白,韩凝紫摇了摇头,手起剑落,刺入她心口,瞧也不瞧,拔剑转身,盯着阿雪笑道“笨丫头,你来做什么?”她提着剑步步走近,脸上笑吟吟的,眼神犹如寒冰。梁萧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偏偏隔了一堵厚墙,枉自看着,却没法子。
忽听一声长啸,恰使一群燕雀呼啦啦冲天飞起。韩凝紫神色微变,一转身,正要关门,这时青影一闪,室内多了一人,笑道“好家伙,约我比轻功,却将老夫引到阵绕圈子。”梁萧惊喜交迸,暗呼“楚仙流!”
楚仙流的装束与那天一样,只是肩头多了一截乌黝黝的剑柄,他扫视室内,皱眉说“韩凝紫,人都是你杀的?”韩凝紫笑道“楚前辈不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见我杀人了?”楚仙流叹道“你狠毒奸诈,留你在世,终是祸害。”说罢反手握上剑柄。
韩凝紫见他气势凝重,心知一剑出手,势必石破天惊,眼珠一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