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咱斜眼儿大叔就那脾气,正经生意干够了,找点儿浪漫生意做做。”
王东叹了一口气“老哥哥基本‘瞎’了……经常吃摇头丸,跟人说话都哆嗦脑袋,我看离‘磕粉’不远了。”
我说“淑芬不管他吗?大小那也是自己的丈夫啊。”
王东哧了一下鼻子“就她?呵,她会管谁?”
这个话题很没意思,我换了一个话题“家冠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这小子的日子也不好过,”王东嘬了一下嘴巴,“以前的生意基本荒废了,现在开了一家夜总会,生意还算不错。最近又开了两个洗车厂,他的几个兄弟在那儿管理着,生意嘛……说不好,全是怪办法,拦下车就洗,有点儿强买强卖的意思,我估计那是个幌子,背地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呢。还记得钢子吗?他又‘出山’了,不知道怎么折腾的,现在兵强马壮,武胜街、大马路那边的好多茶楼和洗浴中心都有他的股份,他自己还开了一个棋牌室,据说进出的人全是赌棍,因为在那里赌安全啊……钢子很记仇,我听一个小伙计说,钢子放出话来要跟家冠没完。家冠好象也听说了这话,正憋着劲呢。”
我惬意地打了一个哈欠“好啊,他们闹起来,咱们就轻快多啦,坐山观虎斗吧先。”
王东说“坐山观虎斗归坐山观虎斗,等你出去也不能闲着,有些仇是必须报的。”
我点了点头“我没忘,我牢记我哥哥和我妈的死,还有林宝宝的疯……我是个男人。”
王东微微一笑“宽哥还是宽哥,这我就放心了。对了,关凯进来了你知道不?”
我说,不知道。
王东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他判了十八年,好象是跟‘街里’一个叫小广的老混子闹起来了,在里面搀和了不少事情,后来出了人命,全抓起来了……哈,你这次出事儿跟他也有关系,我还想等你出去咱们修理他一下呢,这下子利索了。法律就是好啊,一个坏人也不能让他们蹦达。还有,你知道不,在你还没出事儿之前,家冠就跟他联系过,让他发动群众,一起来揭发你的罪行……算了,这你都知道的。现在全乱了……金龙这小子彻底跟了家冠,他们俩又形成了统一战线,估计是针对你来的。当然,也不一定是想让你如何如何,大部分是防备着你呢,怕你出去找他们算帐。我打算好了,这次你出去,咱们没有必要跟他们闹得那么明,来点儿暗的,毕竟咱们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有些事情得‘掖’着点儿,千万可不能再进来了。驴四儿回了市场,现在跟着金龙干,帮他卖服装呢……妈的,这小子真混帐,狂气得厉害,有一次竟然对我说,东哥,不要以为张宽有多么猛,现在他完蛋啦,我跟着龙哥,龙哥的上面是家冠,我怕谁?我想揍他,可是一想……唉!”
我知道王东叹这口气里面包含着的意思,全是无奈……打从我出了事儿,王东就蔫了,帮我处理了冷库和鱼摊子,直接回了家。在家里闷了一阵,他又去了麻三那里,还干电焊活儿,一点儿精神也打不起来。我想好了,这次回去以后坚决不在社会上混了,一是混不起,二是我实在是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再跟着我受折磨了。回去上班那是不可能了,现在工厂普遍不景气,下岗职工蚂蚁一样多,我即便是回了厂也没有什么前途。我想找蒯斌或者可智他们借几个钱,开个正当买卖,把王东他们几个以前的老兄弟招集起来,好好干,让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问蔫蔫地歪在那里的王东“可智哥怎么样了?”
王东抬起了头“还行。不过他这几年可变化了不少,油嘴滑舌,喜欢忽悠人,也许商人都这样吧。”
我问“他还做钢结构生意吗?”
王东说“还干。买卖做大啦,轿车都开上了。”
我问“最近他没去我家看看我爸和嫂子他们?”
王东说“不大去了,也许是忙吧。来顺这小子也不懂事儿,见了可智不尊敬,就跟当年咱们对待斜眼儿似的。”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不爽,来顺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教的?以前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我记得在他大约十三岁的时候,我带他去公墓,烧完纸,磕完头,一转眼找不着他了。最后在一堆乱石后面我发现了他,他正懒洋洋地躺在那儿抽烟,样子近乎无赖。我有些恼火,踢他一脚让他给我哥去磕个头,他说,我不玩那套虚的,心里有比什么都强。我问他,你的心里有什么?他说,有张毅爸爸,有你,有我爷爷,其他的都是他妈的扯淡。我说,你妈生了你一顿,你的心里竟然没有她?来顺跳起来,冲天吼了一声“她欠我的!”我忍不住了,扳过屁股就是一顿乱抽。他不躲,任我抽。我打累了,抱着他走到我哥的坟前,硬按着他的脑袋给我哥磕了几个头。来顺趴在那儿哭了,他说,爸爸,我想你,我要给你报仇……
“二哥,其实来顺比咱们混的那时候有头脑,”王东打断了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