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岳就挺着大肚子去军区文工团报到,继续发挥她能歌善舞的特长。
胡作家的夫人小金也想在部队继续战斗下去,她把自己的想法冲胡作家说了。胡作家搓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说咱不能跟小岳比。范师长朋友多,军区那些首长他都熟;我是搞文化工作的,认识的这些人都不管编制。你还是转业,服从分配吧。
小金一脸的失望,她在感叹“小岳命好,嫁了好人”后,就转业去了地方一家工厂的工会搞宣传去了。报到那天,她还留下两行惜别部队的泪水。
几个月后,小岳生了,是个男孩,取了一个通俗也著名的名字范幸福。可见当时范师长的心境是多么的满足和甜蜜呀。没多久,小金也生了,是个女孩。胡作家给女儿取了很文气、也很文化的名字胡怡。孩子出生没多久,范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时的胡作家已经调到军区文工团,担任创作员,名副其实地搞起了创作。
范业在电话里大呼小叫亲家,我是男孩,你是女孩,咱们这回可是亲上加亲了。
胡作家打着哈哈可不是,真被你言中了。
范业兴高采烈地说人要是顺了,想要啥就来啥。胡哇,你说是不是?
胡作家又想起了小岳,现在两人都在文工团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然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有了孩子,可一看见小岳蒙眬的眼神,心里还是颤颤的。想到这些,他只能在电话里“嘿嘿”地笑笑。最后,范业嗡着声音说这狗日子,真是太好了。说完,“咣”的一声就挂了电话,震得胡作家的耳朵嗡嗡响。
范业果然很顺,儿子范幸福满周岁那天,他当上了军长。
这消息也传到了胡作家和小金的耳朵里。小金就冲胡作家感叹你看小岳的命多好,嫁人一下子就嫁了高干。
胡作家就哑了口,不知说什么好。那阵子,小金刚离开部队,对部队仍犯着单相思,看什么都不顺眼。胡作家是文化人,明白小金的心思,就什么事都顺着她。
这些日子里的小岳也有了变化。她见胡作家时,眼神不再那么蒙眬了,而是变得清澈无边。胡作家一望见小岳这种眼神,心里就不再乱颤了。他的感情终于平静下来。想到小金,还有女儿,他认命了,觉得现在这样也没啥不好。
小岳也经常一脸幸福的样子,见到胡作家时,嗓音清亮地说,啥时候有空来家坐坐,我们老范总说起你。
胡作家打着哈哈有时间一定去,小金也想你呢,你们姐妹要常来往啊。
提起小金,小岳的心里就多了番滋味。一个在部队继续战斗,一个去了地方,现在孩子又小,睁眼忙到天黑。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金了,就决心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可这么说过了,仍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两家人一起聚聚。于是,聚会的想法只能停留在口头上。
范业当了军长,操心的事更多了。今天去军区开会,明天到部队视察,忙得不亦乐乎。可他心里高兴,笑容和幸福一同挂在脸上,见人就说这日子过的,还想咋的?当年的放牛娃哪想过这样的日子。
胡伟岸成了专业作家后,一心扑在了创作上,常有大小文章在全国报刊发表。他的名气也一天天壮大起来,隔三岔五地就会收到热心读者的来信。胡作家读着这些信,也是幸福无边的样子。看着夫人小金和渐渐长大的女儿,也一遍遍在心里感叹着生活。
小金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也感到幸福、满足,只是偶尔想起范业或小岳时,就会长长地叹口气还是人家小岳命好,日子过得想要啥就有啥。
胡作家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别样的感受。
七
范业和胡伟岸虽然不经常谋面,但每过一阵子,范军长都要约上胡作家走出城市,到山里打一次猎。范军长舞刀弄枪的习惯了,长时间找不到打枪的机会手就痒痒,他总要找个机会放上几枪。打猎就是和平年代中假想的战争。
胡作家整日里关在屋子里写作,城市的喧嚣让他感到心浮气躁。更主要的是,他一走进山里,就会想起少年时代令人难忘的放牛时光。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那段时光,他就兴奋不已。
范军长在周末外出打猎时总要叫上胡作家。范军长外出自然不是一个人,警卫员是少不了的,为范军长提枪、背干粮什么的。车是越野吉普,跑上一会儿就出了城,再过一会儿就进山了。
两人一进山,就把车窗摇下来,看着满山的绿,嗅着大山的气息。范业抖着鼻翼,深吸了一口,冲着大山喊他娘的,真他娘的舒服哇——
胡伟岸表达感情时就含蓄得多,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眼睛发热,心里一阵唏嘘。
运气好的话,他们能打到山鸡、野兔什么的。如果时间还早,范军长就命令警卫员拾些干柴,在山坡上把猎物新鲜地烤了。酒是少不了的,警卫员早就带来了。他们吃着野味,喝着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