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上处境困厄的时候,事业上遭受挫折的时候,被敌人围攻和被朋友出卖和抛弃的时候,只要希望之火不灭,就能找到出路,走出困境。我认为,男人生命的最强烈的光芒,不是来源于他大获成功的时候,而是来自于他濒临绝境仍然凛然坚持的那一瞬间,来自于他从失败中踉跄站起来的那一瞬间。
雪庵幽幽地说“这段话还真有点男子汉的味道,像男人身上那种浓烈的烟草的味道。”
雨亭说“雪庵,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优郁的气质。我觉得你有着充裕的物质生活,丈夫又不怎么管你,你的生活自由自在,你有什么忧愁呢?”
雪庵想说出丈夫不管自己正是她的忧愁所在。丈夫为拍电影和电视剧浪迹天涯,接触外界的机会很多,难免生出许多情缘。不知有多少美丽动人的女孩环伺于他,又有多少绮丽佳人做着电影梦丈夫不管她,可能正是心有内疚的表现,也可能是另有心上人的缘故,总之,丈夫越是对她宽容,她越是觉得孤独。
雨亭说“忧愁,说到底是人的患得患失的本性的自然流露。没有得到的,担心得不到。己经得到的,又怕再失去,于是就贯穿了人生。正如《诗经》上所云‘心之优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一个人如果不能从愁的蛛丝缘继中解脱,不但难以有大的成就,而且也不能享受人生的真正快乐与其为泼出去的水惋惜,不如再提一桶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雪庵说这些道理都懂,愁一愁,白了头笑一笑,十年少。”
雪庵侧着身子,仔细地谛听着。
雨亭以为来了生人,警觉地望着四方。
雪庵说“我听到了水的声音,雨亭,你听,但愿不是幻觉。”
雨亭努力使自己静下来,他也仔细地谛听着。
果然是水的声音,流水涂涂。
雪庵惊喜地说“可能是一条河,一条大河,奔流不息的大河。”
雨亭说“奇怪,白天怎么没有看到?”
两个人壕手蹄脚下了车,朝水响的地方摸去。
雪庵走得挺快,很快把雨亭甩在后面。
走了没有三四里地,走上一个高坡,雪庵站在高坡上叫道“啊,真是一条大河!”
雨亭紧跑几步,也奔上高坡,只见眼前出现一条银光鳞鳞的大河,缓缓地流着,对岸有一片密密匝匝的树影,皎皎月下,河中映出树的倒影。旁边有一座石桥。
雪庵欢快地跳下河堤,雨亭也随她下了河堤。
雪庵由衷地说“这河水多清凉,我要下去游泳,洗一洗身上的秽气。雨亭道这河水看样子挺深,下去有危险。再说水太凉。”
雪庵咯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冬泳冠军,曾经横渡昆明湖。雨亭,你背过脸去,不许偷看。”
雨亭顺从地将身子背转,忘着石桥。这石桥果然也有历史,饱经车辆驴马的践踏,灰索索的一片。
“雨亭,好了。”雪庵已扑通目进水中,浪花飞截。
雨亭见地上狼藉着她的衣裙、鞋子。
雪庵像一尾小白鱼尽情地在水中翻腾、穿梭。
雪庵游泳的姿势确实很优美,两只雪白的手臂似两只白桨,有节奏地划动着。她乌黑的头发披洒在水中,像一朵黑色的睡莲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雪庵在水中吟着诗,似浪里白条疾行。
雪庵跳跃着,脸上都是水珠;她在水中盘旋着,两只水银葫芦一起一伏。
雨亭看怔了,这仿佛美人出浴图。人生如何此美好,她真是精雕玉琢的精品。
雨亭怕雪庵有闪失,于是脱掉衣服,只穿一条内裤,也跳入水中。
平滑的河水不像他想像的冰冷,反而有些温暖,暖暖的水流滋润着他的肌肤,使他产生一种异样舒服的感觉。离河岸近的地方,水并不深,脚底能踩着一些碎石,有点扎脚。
雨亭向雪庵游去,刚游了六七米,便觉得跃入一个深渊,脚踩不着底,水流淌急,浮荡着一些摇摇欲坠的水涡。这些墨绿的水草摇拂着他的身体,他的脸,痒痒的,松松的。
雪庵忘情地嬉游,奋力向远方游去。
一群亮晶晶的东西涌了过来。雨亭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河娜鱼;它们成群结队,很快游走了。
又有一只小精灵游了过来,雨亭抓住它,原来是一只墨绿色的青蛙。它鼓着两只眼睛友好地望着雨亭,露出白馥馥的肚皮雨亭放掉青蛙,放眼朝前望去,雪庵没了踪影。
他有点慌了,大叫“雪庵!雪庵!”
雪庵没有应声。
雨亭的两只脚先是颤抖,紧接着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奋力往前游去游着,游着,忽觉右腿被一双柔软的手抱住了。他感觉是雪庵的手温温的,柔柔的雨亭向下摸去,摸着一个绒绒的软软的东西,再一伸手,手滑掉了。他再一次下滑拦腰抱住了一个白鸟般的柔软的身体,体温尚存,微微颇抖着。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