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皇帝点头,纷纷附和。
很快就有军令传下,让韩长眉、韩引弓两位在前线的兄弟大将收拢部队,分别往河内与石山去,同时让温城内的部队火速撤离,归于大队。
安排妥当,白横秋更是亲自起身,准备往前线收拢部队,控制战线,也是防止张行聚拢高手在前线围杀关西将士的意思。
众人自然无话。
倒是出帐时,司清河竟然认出了之前帐内众将都没有认出来的那个圆环:“这是得胜环,也是许多年没见了。”
众将一起请教,更兼马上要出兵,司清河也不好卖乖,直接解释:“如镯子一般带手上的,蜀地的风俗,一般是白帝观开光后发给将士的,取谐音的意思,求个战阵庇佑,得胜而还。”
众将哄然,只觉得无稽,对着这么个玩意研究半天。
更有人直接嘲讽:“给士卒做号牌还算妥当,做这个顶甚用?蜀地见在咱们这里,白帝爷还能越过咱们去庇佑他们?黑帝爷不在天上笑话?有这个铁,打几个甲片都是好的。”
众人纷纷附和。
但也有人心中不安,因为按照他们对张行的打探,怕也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再加上这几日作战,黜龙军甲胄齐全可不是假的,反而是各营皆有装备特色,或面甲做鬼面、或马甲雕花、或刀兵挂缨、或披风绣边,不一而足,这得胜环怕也是哪个头领是蜀地人的做派而已。
真要是这么计较,反而是人家装备充足,士气昂昂的意思。
但没人说出口。
兵贵神速,既晓得张行亲自上阵,中午时分,白横秋也亲自领中军出了大营,然后依次收拢之前散在沁水两岸的部队,主要就是放弃沁水对岸与东段控制权,以求收缩兵力。
而可能是黜龙军也在做类似的事情,下面的军将不由得便默契起来,虽然战斗与冲突依然不可避免,但烈度少了许多,也没有了什么多余的追击和穿插。
双方忙碌了一整日,到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基本上都将兵马收拢妥当,不再有孤悬在外的孤军、孤城了。
当然,温城也变成了黜龙军的前线指挥枢纽,隔着沁水的新温城则是后方大本营。
相对应的,关西军也是如此,他们在大营合围河阳城不变的情况下,将指挥中枢移动到了小济水东侧的旧温城,与黜龙军之间一马平川,毫无阻碍的对峙。
“白横秋的意思,不会是想跟我们打吧?”马围听完情报,忽然来问。
“什么意思?”王叔勇一时不解。“他不一直在跟我们打吗?”
“我是说他此战的方略。”马围指着西面似乎可以望见的关西军营盘道。“他的方略是不是想引诱我们过沁水,与我们决战,覆灭我们……也不用覆灭我们,只要打败我们主力,将我们撵走回去遮护邺城,那河阳城或者说东都便会丧胆吧?”
“通过打我们而降服东都,一战而定双雄吗?”张行若有所思,然后笑道。“倒也合乎情理……只是他不怕牙崩掉吗?”
虽然张行第一时间信了,但其余人都觉得不可置信,理由倒是跟张首席一样,凭什么觉得可以打败我们?
“既如此,明日一早,咱们出阵挑战。”张行毫不迟疑下了决心。
徐世英、雄伯南、马围都没有反对,而王叔勇等将领更是大喜……前三位其实晓得张行的方略,他的确没有一战而胜的期望,毕竟北面还没发动,优势还没有建立起来,而且按照之前讨论,越拖下去河北的优势越大,所以黜龙军在此地的战略是稍微保守一些的,只要确保东都不被关西吞并就可以接受。
然而,越是如此,越不能在行动上保守,反而要将威风打出来,并且尝试在这里取胜才行,甚至从小的战术角度来说,黜龙军晚来了两日,营盘都没有妥当,这种时候更应该主动前压,争取时间,稳固阵地。
所以,张行的方略没有问题。
你想在这里野战解决我们,我们还想解决你呢!
众人都无意见,便回去整备兵马。
翌日一早,黜龙军在温城后方背河铺陈的简易营寨上空烟雾缭绕,关西军上下虽然有些惊愕,却不耽误他们反应过来以后各自愤怒振奋,然后也赶紧大举埋锅造饭,点验兵马器械,准备白日大战。
上午时分,黜龙军在军议后举行了例行的“廊下食”……这种本意是之前几个朝代都城经济发达、物价腾贵,中枢为了照顾直属低级官吏侍卫而进行的餐饮补贴福利,在黜龙军这里却因为常常开会外加某种指导思想而发展成了一种特定仪式习俗,既是表达官兵平等,也是会前会后非正式沟通的场所。
不过这一日,众人议论纷纷,全都在即将开始的大战上,各自兴奋难耐,全无多余心思。
见此形状,张行也没有在说些大而无当的话,只按部就班,用完餐后便点起兵马,乃是亲自装扮妥当,黄骠马、玄色甲、大红披风,再打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