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掀开寿被的一刹那,差点心肌梗塞——
他本以为换了新面孔的女子还在沉睡。
岂料,掀开被头,女子突然睁眼,那一瞬间,眼神犀利如芒,全无憔悴之色。
李青头皮一麻,脑子里只反应出两个字——诈尸!
二人四目相对,李青目瞪口痴:你醒醒了!
女子一脸茫然,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与此同时,东屋传来李氏母女的挣闹声——
死丫头,连你哥的话都不听了,要疯啊?
谁让他说我缺心眼儿,说我就知道傻吃,那椅子腿儿分明是他自己不小心砸断的,非说是我啃的,我这口小牙,啃得动吗?我才不听他的,臭哥哥!
那不是为了骗蒋爷么,你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
你就向着他。
这样的挣闹,李青已习以为常,抱起女子回到西屋,放在炕头,用被子围好,说道:
这身衣服不吉利,我帮你换下来。
女子浅笑嫣然,微微点头。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青说着,伸手去解寿衣上那些繁琐的纽扣,这双打铁的大手,第一次动作这么温柔。
女子没有作声,只摇了摇头。
李青费解——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你是哪里人?李青再问。
不记得了。女子神色惘然。
李青疑惑至极——
‘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可能吗?’
‘看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不像在刻意隐瞒。’
‘莫非是受了某种刺激,失忆了?’
暗忖之后,李青不打算再像挤牙膏似地问下去,干脆给她来点力度——
你总得有个来历吧,蒋爷在追捕你,你总不希望我把你送到他手里吧?
女子惊慌,下意识地向后挪去。
显然是听到蒋爷二字,产生了极度恐惧。
蒋爷在新城县欺男霸女,恃强凌弱,任何人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
可想而知,她在逃命时受了多么大的刺激!
女子心有余悸,发白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没有名字,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无亲无故,一直在逃荒的队伍中随波逐流
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女子勾起了李青的兴趣。
李青甚至怀疑她也是个穿越者,一个失去了记忆的穿越者。
但这也只是怀疑,找不到半点证据。
他也冲动地想问——你是人吗?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此没情商的话,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当李青问到,现在的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女子虽旧貌换新颜,但灵魂未改,记忆不变。
至于为什么会换了一副面孔,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再提及女子体内的寒毒时,她却一脸愁容,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寒毒从何而来,如果硬要给出一个答案,我只能说与生俱来。
李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生俱来!’
‘寒毒发作让人生不如死。’
‘这得经历多少个生不如死?’
女子从李青的反应中看出他心中的震撼,解释道:
寒毒第一次发作,是从我首次出现天葵之后。
天葵!
李青对这个颇有了解——
所谓天葵就女子的初潮,即便每月一次,也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真是个苦命的女子!’
大哥,女子心中有话,虽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
感谢大哥帮我控制住寒毒的发作,但是六个时辰后寒毒还会
听到这话,李青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下,心说:‘是个顽症,看样子,以后有的忙了’
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止痛剂,不管寒毒发作多少次,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李青在这件事上答应得十分爽快。
女子感动不已,明眸之中泪光闪烁。
青儿,把这件袄给姑娘换上。
李元氏一手抱着旧袄,一手端着热水,刚一进屋,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呦,这闺女咋变了个模样!这还是原来那个姑娘吗?
李元氏以为自己老眼昏花,顺手将袄和碗递给李青,又仔细瞧了起来。
女子莞尔一笑,起身向李元氏行礼:感谢您的照顾。
老天有眼,神明显灵!
李元氏双手合十,激动地朝南面拜了拜,继续说道:
这姑娘居然变了个模样!真是神仙显灵嘞!你不知道,蒋爷掀开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