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一定很害怕，也一定很疼、很痛苦吧？”
“怎么就能……我只恨当时为什么没人能替你分担一点，为什么我当时就不在……”
她真的太心疼了，两辈子以来，从来没这么心疼过。
也根本连想都不敢去想那些残酷的、令人绝望的画面！
陆湛之眼睛也红了。
虽然已经明确感受到她的心疼了，还是会因此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的悸动。
原来被人由衷心疼的感觉，也是这么的窝心……
他哑声道：“一开始的确很害怕。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坚持到最后，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之所以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方，也的确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自己在乎的人，都必须挣出一条血路来。”
“自然都无所不用其极，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人，只拿自己当最原始的野兽，只允许自己剩下兽性了……”
他便也不能例外了。
因为他不止想活下去，还想为自己和自己的母亲申冤报仇。
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只能含冤悲惨的死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作恶多端的人反倒还能继续活得更好了！
于是已经浑身是血，根本站不起来了。
依然得逼自己站起来。
已经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睛也睁不开，觉得这样活着真不如死了算了。
依然还是凭着最后一口气，活了下来……
萧善哽咽，“那你在那里，一共待了多长时间？”
“在那里的每一天，都是不堪回首的折磨和噩梦吧？”
“现在呢，那些死斗场还存在吗？到底得多阴暗多歹毒的人，才会以去那样的地方为乐，才会弄出那样的地方来！”
虽然知道他的苦难，并不是那些地方造成的。
但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她还是好恨！
陆湛之低声道：“大概待了三年多。”
“一开始很害怕很痛苦，后来就……习惯了，也麻木了。”
“而且一开始其实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并不是成人，是随着后来我实战经验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强后。”
“才慢慢给我换到了成人赛池的。”
“所以，他其实还是给我留了余地。况我那时候伤就从没好过，人也经常不在府里，时间长了，难免有露馅儿的风险。”
“也是他替我想在了前头，做了安排和布置。所以，我由衷感激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萧善抿唇，“那我也只能从行为上感激他，感情上感激不起来。”
“诚然当时的确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样残酷的拔苗助长，但万一……”
“站在我的立场，肯定不会只关心你能不能飞，能飞多高，我更关心的，始终是你飞得累不累。”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他，你连飞的机会都没有，连活到现在、活到我遇上你的机会可能也没有。”
说着吐了一口气，“以后如果有机会了，能安排我见一见他吗？”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该当面，诚心诚意向他鞠躬致谢的。”
陆湛之想了想，“我后来，认了他作义父，因为他嘴上不说，但行为上的确亦师亦父。”
“将来，只要都好好的，自然有机会相见。”
“而且那几年虽然不堪回首，但我越到后来，其实就越感谢那几年。”
“因为那几年的磨难，的确让我脱胎换骨，从身体到身手再到心性，都脱胎换骨了。”
“不然之后我依然坚持不下来，没准儿早就重蹈了梦里的覆辙。”
萧善苦笑，“虽然我宁愿你不要脱胎换骨，只希望你能平淡健康的活着。”
“但不咬牙奋起反抗，命便只能掌握在别人手里……那涅槃重生的过程再痛苦，也是必经的。”
“后来呢，你就开始招兵买马搞事业了？”
陆湛之摇头，“我仍然什么都没有，没资本招兵买马。”
“但义父给我指了一条路……总之经过一段时间的厮杀积累，算了，也没必要瞒你了，就是黑吃黑。”
“经过那段时间后，我有了一定的积蓄，人生钱不容易，钱生钱就容易多了。”
“之后，我总算完成了原始积累，慢慢有了一定的实力，后来一切就顺利多了。”
‘黑吃黑’三个字说得轻巧，过程却无疑依然充满了鲜血和死亡。
所谓的‘总算完成了原始积累’，也依然是拿命换来的吧……
萧善强压下心里的难过，皱眉，“可再顺利，要离真正向他们开战，真正让他们付出代价那一天，依然远得很吧？”
“不然你也不会一直韬光养晦了。”
“那你有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