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年踹了驼树几脚还不痛快,又要纵奴打人。
甘年的家奴正要上前捉拿驼树,姬雪缘却挡了下来,她十分好奇,为何这个民会自己父亲抓错了人。
只见姬雪缘冲着甘年等人哼了一下,转身问驼树:“你为何城主大人抓错了人?”
虽然四下里议论仍然在持续,但是驼树的回答像一根针掉在了寂静的夜里一样,在衬托之下,他的声音虽,却犹如晴霹雳一样大的惊人:
甘,甘春是我杀的!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姬钰,猛地射出电目,随即又乜斜着眼看着驼树,他实在看不懂这个的奴仆,竟然自首认罪。
不仅姬钰如此吃惊,更为吃惊的是隋定,司马钟云和隋聆!
他们三人是知道实情的,而在此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害了人命,便是死路一条。
他司马钟云,与这泉山居的杂役素未蒙面,更谈不上恩惠,他何以肯为了聆儿侄女背这么大一口黑锅?
司马钟云不懂!
隋聆跟隋定父女也不懂。
隋定心中自问,未曾施恩于人,何以得其以命相付?
对于隋聆而言,她第一次遇见外人竟有如此侠义。
此时的驼树在她看来,竟是如茨高大,原来身份不论如何卑贱低微,也难以掩盖一个人如山一般的伟岸操校
他不能死!
可惜的是,她只能在父亲隋定身前撒娇耍赖,而今日,在秀云城城主姬钰面前,在整个秀云城青年才俊和达官贵人面前,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任性是多么的卑微和可笑,更可笑的是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你什么?你再一遍!”甘年咆哮着,使劲踹驼树。他不信这么一个的贱奴如何杀掉四个持剑的人。
驼树被打得满脸是血,虽然牙齿被踢掉了数颗,但依旧从那偌大的牙缝里飞出几个字:“我杀了甘春!”
甘年不打了,他将头俯下,一手猛地搂着驼树的脖子,将自己的头贴上了驼树的头,狠狠地瞪着他,粗犷的吸着气。
这一幕看得四周之人,很是心惊,这甘年莫非是因为公子新丧,疯了不成?
城主姬钰跟姬雪缘也是为甘年的样子感到吃惊,只见后者蓦地转身,跪地划到了姬钰跟前,那双腿膝盖立刻有了血痕。
“城主在上,请为臣下做主,臣下万万不信这贱奴能一人杀死我儿四人,臣下以命担保,定是这贱婢害死了我儿甘春,请城主明鉴!”
姬钰看着甘年声泪俱下的惨样,心中不忍,遂对下喝道:“来人!给我打,打到这贱奴真话为止!”
姬钰的这一道命令,直接令隋氏父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另一边的姬雪缘,则一边看着驼树被打,一边看向了隋聆暗暗咬牙。
四周人物有的在谈笑,有的在猜测究竟谁是凶徒。
甘年一边看着驼树被打的皮开肉绽,一边斜着脑袋随时关注着隋聆司马钟云一行人。
驼树,此时已经是几近昏迷,体无完肤,即使是那几个下狠手的甲士,也有点看不下去,渐渐地下不去手了,都齐齐地看向城主姬钰。
隋聆与司马鹂已经相拥而泣多时,司马钟云与司马鹰也是不忍直视。
而姬雪缘与甘年却是齐齐地看着隋聆,眼中不无恨意。
许久不曾睁眼的姬钰,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轻描淡写地:“杀!”
听了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全场突然静了下来。
抢先搭话却是姬雪缘。
“父亲不可,这其中蹊跷之处和可疑之点甚多,您一向明事理,何以此时却犯了糊涂。”
还不等姬钰话,甘年却一反常态,为垂死的驼树,求起了情来:“主上不可,臣下也不认为此事是这贱奴干的,杀了他就坐实了罪名,岂不是令真凶逍遥法外,令死者死不瞑目啊,还请主上三思啊!”
“杀!”姬钰沉冷的一个字。
那执剑的甲士看得明白,两位大人物都未能求得活口,敬你子是个汉子,不论怎么打,都不求饶,索性给你个痛快。
阳光照在高高举起的剑身上,映照出司马府清翠的竹林和春的梨花,显得多么宁静。
只是此刻却无人欣赏!
剑刃距离驼树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眼看着驼树就要命丧司马府,有的人看不下去,如那些西市来的青年才俊。而有的人却视这杀头的场面为世间最美的画卷,如那官宦显赫。
而有的人此刻却心如刀割,不是滋味,如司马家人,姬雪缘和隋聆。
整个庭院里唯有两个人不动声色,隋定和姬钰。
姬钰依旧双手插在袖口里,眯着眼睛,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而隋定,自从驼树被打,他便未曾眨过眼睛,即使驼树被打的皮开肉绽,哪怕那高高的铜剑即将要斩下替他们挡下灾祸的头颅,他也尽收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