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娘。”小女儿答话。
“可不许糊弄。”祝禾走上前,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要是教书先生说你功课没做好,那娘就把你的剑没收了。”
“放心吧,娘亲,我都做完了!”女儿吐舌头做了个小鬼脸,她挣脱了祝禾的手,往外面跑过去,“我去后面的竹林练一会儿,吃饭了再喊我!”
祝禾知道这孩子是嫌她管得多,在躲着她。
还是小的时候乖巧一点,一两年前,她走到哪里,第一个先找的都是娘亲呢,现在倒好了,还要躲着。
祝禾摇摇头,继续晾晒衣物。
她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比如她的儿子今年就要娶新娘了,比如丈夫说出门去钓鱼,不知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啥都没钓到空着手回来...
想着想着,脚边出现土堆隆起,两只肥胖的白鼠探出了头。
她微笑着,弯下腰,摸了摸白鼠茸茸的毛发。
现在的生活,换做是十年前,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没由来回忆起才生下儿子的时候,她回过头看,记得那个时候房子很小,不止小,还漏风漏雨,夜里风呜呜吹,就好像有鬼在哭一样,让人觉得害怕。
但现在是大房子了,又大又整洁,也不会让人觉得寂寞。
她微微笑,就在这时,有一个人走近了院子的门口。
她瞧见了那人的脸,愣了一下,连忙起身上前去迎接。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她拉开篱笆,拉着儿子的手进屋。
“吃饭了吗?”祝禾问道。
沉默一会儿后,蹦出来两个字:“没吃。”
“先进去坐吧,娘去给你煮碗面,你妹妹去后院练剑了,要不要我把她喊回来?”
儿子摇了摇头,祝禾便说:“也是,那丫头闹腾的很,一会儿肯定要缠着你不放了,你一定累了,坐吧。”
祝禾拉开凳子,招呼儿子坐下,又去水缸里舀了一碗水,然后就跑去了灶房烧柴煮面。
她忙忙碌碌,自从儿子去了山上,一年在家待的时间就很少了,所以每次儿子回来,她都很用心地照顾,那才有家的感觉。
她哼着小调烧水,把面条下入锅中,切了腊肉和香肠,摘了青菜,还煮了一颗荷包蛋。
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了桌上。
祝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盈盈地坐在桌子对面。
她看着自己的大儿,只是看着,心里就觉得高兴。
但大儿并不看她,低下头去,拿起筷子吃面。
“合胃口吗?”
“很好吃。”
“慢点,别烫着了。”
“嗯...”
...
半刻钟后,祝禾来到了门前。
“这就要走了么?”
“嗯,我只是顺路来看看。”
祝禾上前,拍了拍儿子肩头上的灰,踮起脚,帮他整理衣服的褶皱。
他背上了剑,戴上斗笠,披上蓑衣。
祝禾这才发现,儿子的斗笠和蓑衣放在门边。
“娘!”儿子回过头来看她,“我走了!”
“走慢点,要是在外面累了就回家!”祝禾说。
他并没有答应,只是抬起手挥了挥,背影渐渐远去,渐渐地向前走去,不再回头。
...
五日之后,祝禾又听到马蹄声。
骑着乌骓的庄行,停在了门前。
庄行从马上下来,祝禾说道:“回来啦,你那天走的那么着急,出去干什么了?”
“走的着急?”庄行有点疑惑。
“就是前几天的中午呀。”祝禾说,“我不是还给你煮了碗面吗?你就在家里待了一小会儿,我给你妹妹说,她还不信呢,她说我骗她,哥哥才没有回来过。”
庄行愣了愣,回头看向门口,问道:“娘,我往哪里走的?”
“那边吧。”祝禾指向那头,“就是芸家那边,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庄行望着远方,“先进屋去吧,我饿了,娘你也给我煮碗面吧,和那天的一样就好。”
“好。”祝禾牵着马儿进来。
屋里热热闹闹,吵吵嚷嚷,满是人间烟火。
...
史书中记:
【元定三十六年,雪灾、旱灾不断,帝让位,改年号元康】
【元康十年,人相食,妖魔乱世,帝慨然有为,惜乎大势已倾,积习难挽,虞灭乎】
【虞灭后四十年,天下三分未定,是有圣君医仙出世,育良种,降妖魔,平天下,得道飞升乎,是为真仙,为世人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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