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镖局弟子众多,但真正有资格当陪客吃酒席的没几个。
其他这些弟子之中,有那心眼子多的,就跑到外面去,跟左邻右舍闲聊。
陈允瀚一行来镖局的时候,周围好多人都看见了,不少人都好奇,是什么人来提亲呢。
见到镖局的小徒弟出来,好些人自动自发就围上去,拐弯抹角的打听。
这几个小徒弟都是又精又灵,口才又好的,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未来姑爷是宽甸团练长,姑爷的妹夫是东边道木税总办,姑爷的哥哥是帮办,而且还是童生,来年要考秀才。
而且未来姑爷经商多年,在营口、安东、奉天都有买卖,积攒下了好些财产。
这几个小徒弟掌握的度很好,基于事实的基础上,适当渲染。
旁人一听,纷纷感慨,之前何家姑娘打跑了那么多人,合着都不是姻缘。
瞧瞧,这缘分到了,人家不就找着好的了么?
一时间,大家伙儿又羡慕又感慨。
然后,消息就像长了腿儿似的,飞快在周围传播。
镖局里酒席还没等结束呢,差不多半个辽阳城都知道了。
长风镖局里,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伙儿便放慢了节奏,慢慢吃,多唠嗑儿。
这顿饭吃到了未时初才结束,男人们一个个都喝得红光满面,说话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不少。
曲绍扬等人还有不少事情要办,无法久留。
两家已经说定了亲事,接下来就是定亲成亲,这需要双方父母出面,所以陈允瀚他们得赶紧回猫耳山一趟。
于是,一行人告辞离开,临走时,孙氏果然包了一个大红包,塞给了赵三姑。
“她三姑,孩子的亲事让你费心了,这点儿心意你拿着。
回头等孩子定亲、出嫁,还得劳烦她三姑,给帮衬帮衬。”
孙氏扯着赵三姑的手,满脸笑容的说道。
陈允瀚请赵三姑来提亲,给足了银钱的,此时何家又给了一份儿,赵三姑这回算是赚到了。
“嫂子你放心,四姑娘的亲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保管差不了。”
赵三姑眉开眼笑的收了红包,跟着陈允瀚一行人离开。
曲绍扬三人都喝了些酒,回到客栈便倒头大睡,等他们睡醒了,又凑到一起商议。
曲绍扬和陈允哲要忙活总办衙门的事情,暂时脱不开身回猫耳山。
只能让陈允瀚带着人,赶回猫耳山,把这边的事情跟家里说明白。
一个是陈家两兄弟的婚事,另一个就是宽甸那头宅子如何处理,需要陈郎中夫妻尽快过来一趟。
于是第二天,陈允瀚带人回猫耳山,曲绍扬和陈允哲带着另外几个人,先去安东。
安东这头,周传智几个找了不少工匠,把原本破旧的典史衙门稍做修缮,大面儿上好歹能看了。
曲绍扬跟陈允哲一到安东,就立刻让人通知了安东的艚船公会,以及城中各处料栈、码头的大掌柜,一起开个会。
东边道新成立个木税总办衙门的事情,前几天正式公文已经到了下属各州县,安东这边也接到了消息。
艚船公会那边,一直就想拜会总办大人,始终没机会。
如今得知消息,片刻不敢耽误,立刻赶来。
其他掌柜的也是一样,都想知道这新成立的总办衙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事关各家的利益,谁也不肯落下。
就这样,安东城里所有跟木材生意有关的人,全都聚到了总办衙门。
曲绍扬亲自给这些人开了个会,把他和陈允哲事先拟好的条陈,逐一跟众人说了。
开会主要就是告诉这些人,往后在东边道从事木材相关的商业活动,全都得在总办衙门登记。
只有登记了,总办衙门给发了执照,各家的山场子、水场子才能动工干活。
如果没有执照,擅自开工,被抓到的话直接就扣押全部木材,还要处罚款。
当然,这些木场、料栈只要是按手续办了执照,缴纳了税赋,总办衙门会保护他们的正当权益。
像以前有什么土匪绺子收保护费,放排沿线那些吃排饭、打拉帮、骗拉帮的。
只要告到总办衙门,这边会想办法给解决,保护木把们的正当权益不受侵害。
“各位,今天把你们叫来呢,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
一个是衙门要推广新式编木排的方法,由原来的本字排,改成软穿排。
咱们之前都是采用本字排,得有专门的人,拿着锛子把木头四个面儿全都锛平了,然后凿眼儿穿排。
这种穿排方式浪费木料,也增加山场的人工成本,而且放排过程中还慢。
遇到水浅的地方很容易过不去。一个弄不好搁浅了,就得来年才能到地方。
耽误事儿不说,木材搁水里泡一年,风吹日晒的,也